上一世,元朝一直不明白他为何待她那般冷淡。明明初见之时,他并不是那样的,他也曾对她温柔过。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通。
直到后来,躺在冷宫的床上,听着外面的喜乐声,她才明白。
不是她不够好不够美,而是因为从始至终,她都不是晏长裕心中理想的妻子。
他从未想过娶她,一切只是她自作主张罢了。
“来人,更衣。”
元朝放下手中香囊,站起身,直接道,“嬷嬷帮我梳头吧,今日天气这般好,我们去郊外骑马吧。”
“郡主是想去见太子殿下吧?”文嬷嬷与袭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元朝笑了笑,并未解释。
毕竟她对晏长裕情根深种一事,早就深入人心了,便是她现在说了,也无人信。如此,何必废话?
“郡主今日想换哪一身?昨日,绣房刚送来了郡主要的新衣。”文嬷嬷问。
晏长裕喜好淡雅之色,所以常着素衣。元朝为了迎合他,为了让他多看她一眼,便让人做了不少素色的衣裙。
镇国公府的绣娘裁缝们技艺精湛,便是素裙也精致漂亮,可其实并不适合元朝。
她容貌艳丽,更适合那些浓艳的色彩,素裙反倒会压了她的容色。
“不了,换一身艳色的吧。”
便如上一世,她临死之前,也换上了她最爱的艳装。
城郊,皇庄。
“殿下,是镇国公府的人。”侍卫查探回来后,恭敬地向前方年轻的太子殿下禀报,“应是元朝郡主派来的,可要属下把人召回来?”
他指的正是卫一。
当朝太子身边自然不缺侍卫,即便晏长裕地位飘摇,身边守卫也堪称严密。卫一的踪迹自然是瞒不过的。
自从坠马之后,曾光芒万丈的太子殿下便沉寂了下去,极少出现在人前。外人都以为太子是因断腿一事自卑,以至于不敢出面见人,只知太子搬出了东宫,去了城外皇庄修养。
也是因此,许多人都笃定太子的腿定是真的废了。
“不用了。”听到镇国公府与元朝郡主,晏长裕微微蹙眉,面色冷淡,隐有不耐,“派人加强防范,今日守卫之人皆下去领二十鞭。今日之事,孤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没有孤的允许,无论是谁的人,都不能放进来!”
“……属下领命!”
侍卫早有所料,闻言毫无意外,只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只不过退下去时,心中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身为太子殿下的近卫,他们都知那位元朝郡主对殿下的心意,可也更清楚殿下对这位元朝郡主无意和冷淡。
他们也都见过元朝郡主,说实话,无人不被那位郡主的容貌惊艳。
那样的美人,世所罕见,便是性子嚣张跋扈了一些,却也不打紧,反倒显得可爱。任谁被这样一位尊贵又美丽的姑娘倾心对待,怕是都难以自持。
偏偏他们家殿下对此无动于衷,毫无怜惜之意。
侍卫心中又是一叹,想来也是因着殿下铁石心肠,那位郡主才会忍不住派人前来打听殿下的行踪吧。
可惜他家殿下却是不愿承了这美人恩。
“殿下如何说?”
“能说什么?走吧,下去领罚!”出来之后,其他侍卫忙围上来打听,侍卫摆摆手,叹息,“往后无论是谁,没有殿下允许,都不许再放进来。”
“包括元朝郡主的人?”
“自然。”
事实上,殿下重点指的便是这位郡主了。
众人闻言,皆是唏嘘。
“郡主那般容色,殿下当真一点也不动心?”
“殿下端方持正,岂是那等会被美色所迷惑之辈?”当即有人反驳,“元朝郡主再美,那性子也不是殿下所喜。”
“我瞧着,殿下怕是还念着陆姑娘。”
“陆姑娘虽比不得郡主貌美,但性子极好,柔情似水温婉动人,娶妻本就当娶贤。”有人惋惜摇头,“只可惜,两人有缘无份。”
“行了行了,都别提了。若是被殿下听见了,岂不是平添伤心?”这些侍卫都是自幼选出来,跟在晏长裕身边的,最是忠心。哪怕如今太子式微,他们也不曾背弃,最是维护自家主上。
众人闻言,俱都闭了嘴。只是提起陆姑娘与殿下的婚事,谁人不惋惜?元朝郡主再美,也不是殿下心中所爱,是以,再好也是比不过陆姑娘的。
“不过今日陆姑娘也来了。”
“……所以,想来元朝郡主怕是很快就要赶过来了吧?”
元朝确实来了,与前世一样。得到卫一传来的消息后,她就立刻赶了过来。只是上一世,她是因嫉妒而来,只想宣誓主权,赶走情敌。这一世,她却是为了远离晏长裕而来。
她要与晏长裕解除婚约,这不是一句话的事,需要仔细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