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福光一路进了大门,刚到二门上,里头,丁太太王氏就带着两个儿子,并大儿媳风风火火的迎他来了。
两厢碰面,王氏看着半月没归家的丈夫,也是激动得不行,忙嘘寒问暖着:“老爷辛苦了,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好让振儿去城门口接你啊。”
丁福光的长子丁振业和次子丁丰业也是齐齐喊着爹的问好。
丁福光看着家人们,笑意深深,“又不是出了远门回来,哪至于?你们在家可都好?这向没什么大事吧?”
一边问着话,一边往丁老太太的院子里去。
丁振业兄弟二人抬脚跟上应上了丁福光的话,说着这半月的近况。
这边王氏落后半步,交代厨房再多做几个菜,都要做老爷爱吃的,晚饭就摆在老太太院里了。
等交代完追上去,见老爷跟儿子们一路走一路相谈甚欢的样子,也是不由笑抿了嘴。
到了丁老太太的院里,丁福光结结实实的给丁老太太磕了个头问安。
丁老太太见儿子回来了,也是激动得不行。
一大家子便按长幼有序的坐了,叙起了家常来。
不多时,吩咐丫鬟去抱来的孙子孙女也到了丁福光跟前。
长子成亲五年,先后育了一儿一女,孙子聪明伶俐,孙女乖巧可爱,丁福光那是喜欢得紧的。
当晚,丁家的晚饭也是比往日多了一份热闹,其乐融融。
饭罢,丁福光让儿子们都离去,又挥退了丫鬟,屋里,只剩下丁福光、丁老太太和王氏三人。
丁福光看着丁老太太问道:“娘,您可还记得那位表舅公的女儿?”
听儿子说起旧人旧事,丁老太太眉宇间也浮起了一丝追忆。
年纪大了,越发的爱回想从前的事了,不管好的,坏的,都总会想起来。
“自是记得,当年咱们被老北村赶出来,多亏了你表舅公帮忙给开了路引,在城里落了脚,我才能去给人浆洗衣裳挣些银钱,不至于叫咱们娘俩饿死。
可惜,后来你终于出了头混出了名堂,你这表舅公也已经离了人世,咱没能报答了他啊!好在,你帮衬了你这表叔,没算空了这份恩情。
你表舅公的女儿,我记得是嫁在了下河村来着,对了,离得这么近的,虽是远房的表亲,但你得空了,也是可以上门探望探望你这位表姑的,不过,你突然问起这个是怎么的?”
丁福光便即道:“娘,我正是要说这事呢,近来我总想起从前的事,少不得想起表舅公来,你说他的一双儿女,表叔已经不在了,就表姑还在世,我便想着,娘您若是方便,不如找个日子,咱们上门去探望探望,将这关系给走动起来,您觉得怎么样?”
丁老太太听着,记忆深处隐约还回忆得起那位表姐姑娘时的样子,不过几十年没见了,现下见了,只怕都认不出来了。
人老了,不爱走动,但若是去走动这位表姐,她细一想,也觉得是件有劲头的事。
当下便点了头,“行啊,那就腊八前一天吧,正好,做些腊八粥带上门去。”
到时候她亲自做,她做的腊八粥,可是他们老家做的那种,跟城里都不一样,表姐见了,一准是喜欢的。
说定了这事,丁福光又陪着丁老太太闲话家常了一会儿,见时候不早了,这才告退。
同王氏一起回了正院,由王氏和丫鬟伺候着换了身衣裳,又净了手脸,仔细烫了个脚。
丁福光倚上了床,手里抱着手炉,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王氏伺候过丈夫,自己也去洗漱妥当,这厢正坐在梳妆镜前拆卸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