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深宫，一座不起眼的偏殿。</p>

这里是关押太子的地方，准确来说是废太子了。从重阳节那场宫变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仅当不了太子，也当不了献漳王，他连活着都成了奢望。</p>

整座京城内所有与东宫来往密切的官员、世家都受到了牵连，多少世家大族被连根拔起，九族尽诛。</p>

他彻底败了。</p>

呆坐在墙角的尘洛昭双眼空洞，面无血色，连着几天没怎么吃东西的他神态萎靡，毫无精气神。</p>

“嘎吱~”</p>

殿门轻轻推开，刺眼的阳光还有秋季的冷风一起吹了进来，让尘洛昭本能的闭了一下眼睛，他隐约看到一道苍老的身影缓步入内，颤颤巍巍地朝自己走过来。</p>

这一幕何其的相识，当初剑南王去宗人府看望自己也是这般场面，但他知道来人绝不是剑南王。</p>

尘洛昭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这么多天来除了送饭的小太监还是第一次有人来看望自己，到底是谁？</p>

“太子殿下。”</p>

老人在尘洛昭的面前站定，满是皱纹的脸庞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p>

“原来是太傅大人。”</p>

尘洛熙轻轻撇过头去：“我已经不是太子了，也不是什么献漳王，如果是父皇让你来送我最后一程，那就把东西拿出来吧。</p>

毒酒还是白绫？”</p>

“呵呵，殿下说笑了。”</p>

司马仲骞缓步轻移：“为什么要死？活着不好吗？”</p>

“不是我想死，而是已经没有活路了。”</p>

尘洛昭惨然一笑：“举兵造反、袭击皇城，自古以来都是死罪，即使我是皇长子，那也只有死路一条。”</p>

“呵呵。”</p>

司马仲骞笑了笑：“只要赐死的圣旨还没下来，殿下就还有退路。”</p>

“还不如早点赐死我，也省得在这个地方煎熬了。”</p>

尘洛昭悲戚地看向四周空旷的殿宇：“鄢大人死了，东宫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培养的亲信全都死了，哪怕父皇饶我一命，又有何用？</p>

等着未来尘洛熙或者尘风登基再来羞辱我吗？</p>

老大人应该明白，比起承受那些羞辱，我宁愿死！”</p>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么简单的道理殿下都不懂吗？”</p>

司马仲骞漫不经心地说道：“老夫像殿下这般年纪的时候刚刚入京为官，这么多年起起落落，也罢了几次官，不还是挺过来了？</p>

殿下才三十几岁，有什么想不开的？”</p>

“说得轻巧，斗了十几年到头来一无所获，换做谁能接受？”</p>

尘洛昭自嘲道：“东宫输了，你们司马家还能站在秦王或者齐王那一边，可我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就是皇族的悲哀啊。</p>

罢了，不说这些，反正已经必死无疑。”</p>

“如果我说，我能保殿下一条命呢？”</p>

司马仲骞突然低下头来，用一种波澜不惊的眼神直视尘洛昭。</p>

“你，要救我？”</p>

尘洛昭愕然抬头：“为什么？”</p>

嘴上虽然一直在说必死无疑，必死无疑，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尘洛昭的眼眸深处还是闪过了一抹光亮。</p>

司马仲骞笑而不语，而尘洛昭陡然反应过来了，讥讽道：</p>

“太傅大人没这么好心吧，你应该是怕本殿说出去什么东西。呵呵，我差点忘了，我手里还有你们司马家的秘密呢。”</p>

“都是聪明人，无需多言。”</p>

司马仲骞平静地说道：“殿下守口如瓶，我救你一条命，很简单的交易，如何？”</p>

“哼，我凭什么信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