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大雨还在继续。</p>

屋内。</p>

一国之君，跪倒在地，只为了求她垂怜。</p>

姜恬低头看着元夜，元夜抬头看着她。</p>

过了好一会儿，她笑着开口了。</p>

她只说了一个字：“不。”</p>

元夜的心仿佛被撕开了。</p>

她拒绝了。</p>

她的拒绝让他内心的痛苦蔓延到了四肢，他盯着姜恬，却再也说不出话来。</p>

“我不可能再为了别人伤害自己的身体了，我今年已经快三十岁了，不是年轻女子了，若是再生个孩子……难道你就舍得让我去见阎王爷吗？”</p>

元夜连忙说：“我没有，若是要一个孩子的代价是失去你，那还不如没有。你不想生孩子，那……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p>

姜恬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好奇：“你想让我做什么？”</p>

“我反悔了，我离不开你，我们能不能跟以前一样，若是我娶妻了，有了别的人，我们就分开，要是没有，等我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来看看你？”</p>

元夜垂下了头，语气很卑微。</p>

“可是我已经打算开启新的生活了，我如今正在物色夫婿呢，若是像你说的那般，那我岂不是要背叛我的夫婿了？”</p>

她这一句话，就让元夜的心好像被谁给攥紧了。</p>

“……你要成婚了吗？”</p>

姜恬摇摇头，有些苦恼：“还没想好，已有了几个人选，我总得找个拿捏住的。”</p>

元夜的眼睛有些酸涩，他不确定地问：“一年了……你忘记我了？”</p>

“当然没有忘记你。皇上，你也太小看自己了。你这般俊美，身体又好，而且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可是我们分开了，我总得往前走。找个老实的夫婿，天天让我取乐，也算是消遣了。”</p>

一年果然能改变很多事。</p>

姜恬如今算是彻底绽放出了风华。</p>

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给折服了。</p>

姜恬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元夜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合理。</p>

她有资本找一个人，拿捏着他，哪怕像养宠物般，她也可以做到。</p>

若是两个人只做朋友，他不会过问她任何事。</p>

可他们曾经是那样的关系。</p>

他怎么可能接受。</p>

明明，他对她还旧情难忘，日夜辗转反侧……</p>

姜恬开启了新的人生是好事，可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p>

“……你对他们也是喜欢吗？像对我那样的喜欢？”</p>

姜恬哭笑不得：“元夜，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想想看，我们的经历多么刻骨铭心，多少次，我们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你的。”</p>

“可不忘记，我也得往前走啊，我总不能一直留在原地。”</p>

她说得对，没必要留在原地。</p>

“……对，都应该往前走。那你愿意答应我吗？你还愿意跟我保持那样的关系吗？”</p>

姜恬反问了他一句：“你说的是哪种关系，姘头吗？”</p>

姘头。</p>

十分精准的形容。</p>

两人不嫁不娶，还要厮混在一起，不是姘头是什么？</p>

元夜过了半晌，回答了一个字：“嗯。”</p>

“说实话，我这一年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可就是没找到。元夜，你太好了，把我的标准给拔高了。你还愿意找我，我该欣然接受。可你若是想当我的姘头，那我就没法找夫婿了。我可不敢让别的男子进我的院子，我怕他们保不住性命。那样一来，我的人生就不自在了。”</p>

她活得多潇洒，元夜从她的话里就听出来了。</p>

元夜当然可以动用帝王的权力，把姜恬弄回宫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