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菜,二荤二素,一鸡一鸭一豆腐,外加一盘绿菜,八张饼,吃的唐清枫想马上回南关起兵造反。
一顿饭,足足要了三百多文。
要知道唐清枫在韩佑到了南关之前,一年都花不上三百文,他有那三百文给老爹相亲去好不好。
本来还想住店的唐清枫觉得还是去北市招个客栈吧,城南太坑人了。
陈四吃的挺爽,毕竟他心态好,钱存着有啥用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他也是孤家寡人,没老婆没孩子,要不然他这个副帅亲军整天也不可能那么der。
二人出了馆子合计了一番,决定还是先去军器监找找熟人探探路吧,入宫应该是有流程的。
要说京中各部衙署,也就军器监和南关走动的比较多,每年军器监都会派人过去点验军器什么的,连续三年多都是个军器监的主事,正五品的官员,和唐清枫还算熟络。
唐清枫没来过京中,不代表他不懂“京中”官场。
要知道官场也是有鄙视链的。
文臣鄙视武将。
官大的鄙视官小的。
有权的鄙视没权的。
资历老的鄙视没资历的。
岁数大的鄙视岁数小的。
京官鄙视外放的,外放鄙视地方官。
六部鄙视九寺,九寺鄙视十二监,十二监鄙视工部。
唐清枫就属于是什么呢,武将,还是地方武将,没资历,岁数不大,手中也没什么权利,至少在京中一点权利都没有。
要是北关的副帅过或者南关的大帅任苍麟过来了,不敢说在京中横着走吧,寻常官员见了都得以礼相待,进入各衙署也得被敬若上宾。
唐清枫不一样,他是刚当副帅没多久,要不是有南地“唐家”这块金字招牌,小唐同学很难在如此年纪担任副帅。
寻了个巡街武卒打听了一下,知道了军器监的位置,二人拎着包袱开始走,唐清枫依旧是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别看他话说的狠,什么一力承当如何如何的,实际上心里也发虚,不是怕死,是因为南关遇到了百年未有的变局,完全可以建功立业一番,真要是丢了官职,一切都成空。
陈四侧目看了眼唐清枫:“您说您当初何必得罪韩统领呢,何必呢何必呢,您看看,咱南关有一个算一个,最差也是宫中和朝廷嘉奖一番,连备马营那群狗日的都升了一品半级,都是沾了光韩统领的光,就您一人,装什么大爷,您说是不是。”
“本帅…”唐清枫的目光坚毅,又闹心:“不后悔!”
陈四叹了口气。
即便觉得唐清枫被韩佑搞了,他也不恨韩佑,别说他,他知道唐清枫也不恨,南关任何一个人,从大帅到将领,从将领到校尉,从校尉到军伍从军伍到…哪怕是守营的土狗,都没人恨韩佑。
南关鸡毛没有,穷的和什么似的,三天两头干架,然后,韩佑来了。
韩佑又走了,然后,军伍一天吃三顿,顿顿有肉吃,再也不用忍冬挨饿,出了力的,有赏,有升,还有那些光棍汉,竟特娘的还有休沐日,躲在被窝里就拱婆娘,连孩子都快有了,这样的日子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都是韩佑折腾出来的。
以前在南关从军,那就是遭罪,现在大家都害怕,因为日子过的太享福了,这福享的都怕遭天谴。
南关有一个算一个,都记着韩佑的好,这也是其他人知道唐清枫被召至京中没有愤怒,只有可惜的缘故。
他们岂会愤怒,岂会怪韩佑呢,要知道韩佑刚到南关时,好多决策都受到了唐清枫的阻碍,现在结果出来了,如梦似幻的结果,再想当初,谁会怪韩佑,要怪只能怪唐清枫太过“古板”了。
陈四也是说了一路,唐清枫一直就是那个态度,我知道错了,但是老子就不爱,爱咋咋地,略略略。
军器监的衙署距离城南不远,二人一路走着,也就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军器监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