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许多人的想法,大周朝沿袭的是前朝康朝,核心官员没怎么换,各地各州府还是那个各地各州府,世家、士林,也依旧是那些世家士林,律法、政令等,也没有新的变化。
前朝完蛋了,司空家就将仇恨转嫁到了本朝。
除了恨之外,还有很多现实问题。
司空家只有极少部分的人生活在关内,大部分在关外,在深山老林中。
就算和许多番蛮异族部落联姻了,司空家过的还是汉人的生活,整天和茹毛饮血似的,一到冬天就容易冻死人,还是湿冷,各种疫病数不胜数。
司空家太渴望关内的生活了,可如果和关外断绝了联系,在关内他们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结果是千算万算死活没算到,本朝新君竟然“看得起”他们司空家,还想要联姻。
如何联姻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这事黄了。
司空昭不愧为执掌家族大权的女中豪杰,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事已至此再是悔恨又有何用,不过至少知道了大周朝新君与前朝那些极重“颜面”的皇帝们不同,新君似乎不是很要脸。
当然,司空昭不知道的是,老八同样很要脸,所以他让韩佑联姻。
不是说宫中和司空家联姻,是说让韩佑想办法联个姻,至于谁和司空家联姻,老八就比较无所谓了,只要能控制住司空家就好。
“少将军。”
司空昭正色道:“其实…我司空家上一代家主,与韩大将军有过一面之缘。”
韩佑没好气的问道:“被我爹打过啊。”
司空昭笑了:“既然大将军与少将军提及过此事,那便…”
“我靠。”
本来就是开玩笑说一句的韩佑服了:“你就说我爹在南地,没揍过谁吧。”
司空昭竟然面露回忆和思考之色,半晌后认真的说道:“在南地,在边关,若说有头有脸的…没听闻过谁侥幸未遭过韩大将军毒手。”
韩佑愣了半晌,郁闷的说道:“不是,为啥打你爹啊。”
“不知,应是无来由吧。”
“大姐你闹呢,为啥打的都不知道?”
“是啊。”司空昭理所当然的说道:“其他遭了毒手之人,不也是同样不知晓因由吗,或许,大将军只是喜欢打人吧。”
韩佑:“…”
就司空昭那表情,那口气,仿佛还挺理解的,认为韩百韧揍人欺负人,似乎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司空昭望向门外,突然压低了声音:“民女知晓少将军不耻我司空家为人,不过韩府与我司空家,不,应是说韩大将军与民女,有过交情,有这交情,少将军应予民女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什么意思?”
“盛隆六年,韩大将军带领亲随突袭关外金石部,不幸重负,左肩中了一箭,还是我司空家的人碰巧遇到后,民女之父为大将军治了肩上箭伤…”
顿了一下,司空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脱口叫道:“原来如此,民女终于知晓爹爹为何挨打了,韩大将军是嫌爹爹治伤时废话太多,这才狠狠给了一耳光。”
韩佑:“…”
一直在门口站着的王海走了进来,冷声问道:“伤在何处?”
“左肩,未伤骨,只是轻伤。”
说完后司空昭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位置,王海对韩佑点了点头:“老爷左肩是有一处细微疤痕。”
韩佑叹了口气,越来越郁闷了。
要是伤重点也行,救命之恩,那他肯定豁出去保下司空家。
结果还是个皮外伤,这种恩情可抵不上造反的事。
但是吧,人家也是出于好心救治,玩了还挨了个大逼兜子,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郁闷的韩佑看向王海,很是不明白,老爹当年年轻的时候怎么和天天吃错了药似的呢,见谁揍谁?
司空昭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变的无比温柔。
“敢问少将军,觉着民女,是良善女子吗?”
韩佑干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是了,一看您就知道,绝对是个勤俭持家、乐于助人、毫无心机、大姨妈正常、量还大,没有妇科病的好女人。
“南地的事,关内,关外的事,世家的事,异族的人,无人比民女知晓的更多。”
司空昭的语气愈发温柔,带着几分魅惑的意思:“朝廷需要民女,少将军,更需要民女。”
韩佑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只需要一瓶营养快线,他有点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