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京营吃空饷的事,大家心照不宣,无论是天子还是朝臣,哪个不知道怎么回事。
前朝京营好多都是保皇派,让韩百韧干死过那么多,本朝还按照前朝的数字发,咋的,哪个京营主将会亡灵召唤术啊。
弄了这么一出,老八不过是想看看韩百韧的能力,有没有镇得住京营的能力。
结果显而易见,韩百韧还没露面呢,也没查完,京营的主将们都上朝了,直接来请罪了,被打了不但不叫屈,还“包庇”韩百韧。
还真别说,就这些京营将军、校尉们,没什么骨气和硬气可谈,有骨气的,硬气的,夺宫夜那会都嘎了,活下来的都是“侥幸”,谁敢和韩百韧嘚瑟。
再说了,其中不少将军有几个是天子安插进去的,人家不看韩百韧的面子也得看韩佑的面子,这不属于是包庇韩百韧,就是单纯的怕。
天子是武将出身,吃空饷这事了不地就是军法处置,当年天子当将军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那时候他也被称之为虎将,不过有人情味可讲。
再看韩佑,那属于是六亲不认,谁得罪他,他就将谁往死里搞。
虎将和虎逼他们还是分得清的,他们宁可被虎将收拾了,让虎逼弄一下,非死即残。
天子走程序似的该罚罚,该骂骂,该降职的降职,叫了一通,朝会也开的差不多了,时间一到,散朝。
韩佑第一个跑出去,跑到了景治殿门口守株待老八。
等了片刻,老八和蒜公公走了过来。
“你来的正好。”老八面色极为莫名:“省的朕派人传你了,入殿。”
俩人并肩往里走,老八苦笑连连:“看来关于你爹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你不知?”
韩佑摇了摇头,谁没事在当儿子的面前说老爹的“传言”,再者说了,老爹也很少提当年军中之事,他也没怎么主动问过。
见到韩佑不像是装傻,老八坐回了御案上,面色复杂的说道:“夺宫夜,你爹为朕省去了不少麻烦,如此骁勇之将,朕登基后岂能不派人调查,若问国朝哪里的军伍最是悍勇,那必是南、北二处边军,如今兵部之中也有不少武将当初在这两处任职,朕询过他们,皆是推崇倍加称之神勇无二,更是军中少见愿将所学兵法倾囊相授之人。”
韩佑坐在了绣墩了,没太听懂,老爹连字都认不全,还能传授兵法?
“柱国将军之职,非韩百韧莫属。”
老八这次没有询问或是商议,口气算不上命令,只是不容拒绝。
既然见到了韩百韧的能力,京卫又事关京中安全,这种事天子必然会一言而决。
“那京兆府府尹的职务呢?”
韩佑正色道:“没有人重视京兆府府尹这个职位,可这个职位真的很重要,能够做太多太多的事了,几乎任何衙署的事情都可以参与,如果选用人才选用的好,定会成为陛下的一大助力。”
“你不愿叫你爹担任军职?”
“没有,陛下误会了。”韩佑干笑一声:“其实我爹这个府尹也不称职,也不是说不称职吧,换了谁都那样,我爹已经算是做的不错了,只是就像我刚刚说的,京兆府府尹大有作为。”
“可有举荐人选?”
“没有。”韩佑摇了摇头:“有能力的,身兼要职,要么就是资历不够,府尹好歹是正三品。”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朕也未想好人选,不急,年关过了后再做定夺。”
说完后,老八喝了口茶:“说起你爹,朕觉着京营这些饭桶宁愿降职也不愿招惹你爹,不仅仅是因传授兵法之事,应是还有其他隐情。”
“那你就问呗,能有什么隐情。”
“问了,怎地没问,南关将军们也不知是守口如瓶还是真的不知晓什么,至于北关,只是对你爹推崇备至。”
“那陛下有机会问问我爹吧。”韩佑伸了个懒腰,没当回事。
放下茶盏,老八不由问道:“你来寻朕,可是出了什么麻烦事?”
“卧槽。”韩佑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正事了:“周天凤,这狗日的在南地,很有可能在琼州,至少也在琼州停留过,而且似乎和关炆搞到一起去了。”
“什么?”
老八变的无比阴沉,当机立断:“文武,去,带着禁卫前往关府,随意寻些贡品以赏赐为由,看看府中何人接旨,若是关炆亲族不在府中,询问在何处,倘若皆不在京中…那定是叛了。”
“老奴这便去。”
兹事体大,文武不敢耽误,快步跑了出去。
老八问道:“谁与你说的?”
“赵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