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三餐由山庄提供,上工时因不属自身缘故之外原因导致伤病,山庄需支付全部治疗、汤药费用,休养期间,山庄足额发放工钱?”
“是。”
“每七日,确保休息一日?”
“是。”
陈永志又看向黄纸,足足半晌,微微点了点头,面露笑容。
“来,韩兄弟,喝酒喝酒,继续喝,愚兄敬你一杯。”
“什么玩意就喝酒喝酒,然后呢,看过之后呢,你怎么想的。”
陈永志犹豫了一下:“愚兄有一事极为困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你到底有多少钱财?”
韩佑:“…”
“你这钱财多的…无处花销了?”陈永志说变脸就变脸,拍着黄纸叫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颠三倒四、一簧两舌、胡言乱语、语无伦次、凿空之论、信口雌黄,何止是信口雌黄,简直就是信口雌黄!”
韩佑乐了,扭头看向王海:“看见没,要么说人家能导出个状元郎呢,词汇量就是丰富。”
陈玉安连忙起身施礼:“恩师见笑,学生小小成就,是恩师鞭策的好。”
陈永志:“…”
那黄纸就仿佛潘多拉魔盒一样,陈永志连忙将黄纸抓起来,起身走到陆百川面前,又重重拍在桌上,这才气呼呼的回到了主位后。
陈永志鼻子都气歪了:“陛下要我刑部改律,以民为重,而不是祸乱江山引得社稷不固,此事乃是我刑部司职,就不劳韩将军烦心了,好意心领。”
韩佑轻飘飘的问道:“你觉得你儿子这状元郎,在朝堂之中能走多远?”
话一开口,陈永志和陈玉安父子二人面容一动。
陈永志不怒了,打了个眼色,作陪的陈府中人齐齐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陈永志拿起酒杯,遥遥敬了过去:“韩兄弟这话是…”
韩佑放下碗筷,笑吟吟的说道:“陈兄与嫂夫人的本家,相比京中其他世家,根基不算深厚,陈兄能坐到刑部左侍郎之位,兄弟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七分能力,三分运气,是也不是。”
“这是什么话!”
陈永志顿时不乐意了,冷笑道:“明明是七分运气,三分能力。”
韩佑:“…”
陈永志苦笑一声:“韩兄弟是仪刀卫掌刀人,这京中官员的根脚底细,韩兄弟比谁都清楚,愚兄我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呐。”
的确是一言难尽,京中官员到了郎中这一级别,看的已经不是能力了,而是名望、关系、出身等等。
陈永志的出身很一般,在普通百姓眼里肯定是豪族,在京中,真的很一般。
前朝的时候陈永志也就止步于右侍郎了,就是干到死他也碰不到左侍郎的边儿。
之所以能混成本朝左侍郎,还真就是运气。
前朝左侍郎曾经判过一个不算案子的案子,和京中一个妇人有关,因这妇人去了前朝上柱国将军府外跪了一夜,求兵部运送物资到北关,妇人是官妇,不好撵,上柱国将军府就让人通知了刑部,刑部左侍郎亲自带着衙役将这妇人给撵走了,还说这妇人惊吓到了上柱国将军府,罚了些钱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夺宫夜,前朝刑部左侍郎死了,死的很惨,长枪穿胸而过,跪在地上,舌头都被割掉了。
本朝开朝后,不少官员都升了一品半级,陈永志就是其中一个。
要知道像陈永志这种官员到了一定级别,不上不下的只能投靠某些人,要是家中关系实在不够用的话,一般都要抱着上官的大腿,也就是尚书吴定弼。
问题是吴定弼也不是什么真正的世家豪门,所以说刑部的官员,都不怎么行。
这些,韩佑都知道,所以才有此一问。
见到陈永志的自我认知挺清晰,韩佑又问道:“明人不说暗话,陈兄即便能够成为刑部尚书执掌刑部,陈玉安…未来又能走到哪一步,或是问,陈兄这刑部尚书,能够帮着陈玉安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