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然有些心疼了。
这女人正是前不久答应帮他寻觅鹤城父老乡亲,缝制军装,赶制军鞋的夏芊澄。
她这是过不下去了??
不至于吧?
夏芊澄手揣进兜里,拿出来一个首饰盒。
“麻烦您看一下,这里面的东西,加起来大概值多少钱?”
老板扶了一下老花镜,从里面拿出一个翡翠扳指。
他脸色一慌,接着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让我来看看!”
老板拿起放大镜,对准一照,脸色倏地难看起来,接着他摇头说道:“小姐,您这玩意哪来的啊?”
“也是祖传的啊!”
“这是光绪皇帝赏赐给我爷爷的!”
老板皱了皱眉,兴许是见不好糊弄,犹豫了一会他说成色不好,能给八十块大洋。
夏芊澄点点头,“那就八十吧!”
“您再看看其它的。”
夏芊澄紧张得指着首饰盒里其它物件。
叶安然愣住了,这姑娘是准备跑路了吗?当那么多东西?
这是把家里那点好玩意都拿出来了吧?
典当行的老板看了一眼其它的首饰,忍不住问道:
“姑娘,您一个女人,一下子当那么多钱做什么用啊?”
夏芊澄甜甜的一笑,“黑省马主席和叶副主席为了抵抗鬼子进攻鹤城,他们的战士们连像样的军装都没有,我想,给战士们弄些上好布料,作一些像样的军装。”
……
叶安然忽然觉得眼睛里进了沙子。
他没想到,夏芊澄跑这儿来,竟然是为了给东北军置办军装的布料。
他此前告诉过马近海,要把衣服料子的钱,给夏芊澄送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叶安然再一次看向夏芊澄满是针眼的手。
接着就听见老板说道:“看来姑娘真是好心呢,就是不知道东北军,能不能守住鹤城。”
“我估摸着啊,有点悬!”
他一边说,一边研究首饰,最后所有首饰加起来,一共给了二百不到。
夏芊澄有些失望,她以为那些东西加起来有上千块……
她无奈的接住200多大洋,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叶安然在夏芊澄离开前躲到了一旁,等她离开,方才再次现身典当行。
“呦,客官,您要当点什么?”
老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着问候叶安然。
叶安然掏出手枪,啪的一声砸在典当桌上。
“当你的良心。”
“哎呦~!”
老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双手抱拳道歉:
“爷,小店哪得罪您了,烦您跟咱说一句,咱大人不记小人过,您饶我一回!”
他身后的账房第一时间从后门跑到街上,招呼挖掘交通壕的战士们。
“各位军爷,帮帮忙啊,有人抢劫啦!”
“求军爷们帮帮忙啊!”
挖掘交通壕的战士们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他们挖掘交通壕有几天了,早就想活动活动筋骨了。
在他们眼皮子下面抢劫,东北军跟疯了一样把典当铺围了起来。
是雷睢生的炮旅。
炮旅一动,雷睢生叼着大烟斗进了人群。
他也想看看,是哪个人才,敢在部队的眼皮子底下抢劫商铺!
那店铺老板激动地朝雷睢生抱拳,“军爷,军爷,他要杀我,他要抢劫……”
雷睢生也看到了当房桌上的手枪,“光天化日,你也敢当着我东北军的面打家劫舍,小伙子,转过来!”
他一声怒吼,背后一众炮旅士兵霎时掏出手枪,瞄准了叶安然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