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话落。</p>

符纸已到。</p>

了无头顶上飘着一张黄纸。</p>

墨芊双手抱拳，朝大道观主殿躬身行礼，接着手持结印，口念咒语。</p>

那符纸像落入龙卷风口一般。</p>

飞速旋转。</p>

了无身上定神符虽然已被墨芊解开，但手铐限制了他的行动。</p>

他张牙舞爪地想去挥开那张符纸。</p>

可符纸像有穿透能力一般，躲过了了无挥来的拳头，依然紧紧跟随着他。</p>

了无头顶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p>

身体被吸长几分，眼尾唇角齐齐吊起，皮肤被抽成一道道竖长的褶子，像老树的枝干。</p>

他嘴巴挣扎着想喊出什么。</p>

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p>

很快，了无像被抽干了血肉的人皮，整个人苍老了三十岁，皮肤耷拉着垂下来。</p>

他头顶的符纸，得意地在他眼前晃荡几圈。</p>

紧接着飞向墨芊。</p>

“谢啦，救我三哥一命，剩下的我帮你救别人，功德无量，让你下辈子再做个人，记得，要做个好人。”</p>

墨芊唇角勾起，把符纸仔细地折好，收入挎包。</p>

了无死心地紧紧闭上双眼。</p>

他这几十年的灵力，都被那个疯丫头抽走了，他一辈子的成果，也被这丫头毁了！</p>

了无恨意滋生，毫无反省。</p>

他咬着后槽牙，怒道，“你不要高兴地太早，早晚有人会替我报仇！”</p>

“谁？”墨芊斜睨过来，“你的徒子徒孙？没啦，一窝端了，我高祖父卧底在你们常喜寺，你以为是玩的吗？告诉你，你们一个都保不住，该死的死，该抓的抓，一，个，都，不，剩！”</p>

……</p>

墨芊的话，如当头棒喝。</p>

抽的了无脚下不稳，身体摇晃，“你，你说什么？！！！”</p>

他双目突出，在一张抽抽的老脸上格外醒目。</p>

“听不懂吗？就是常喜寺，以后要变成常喜观，你的徒子徒孙，不是归我，就是归警察，呃，还有一部分归你，你带着他们一起走，黄泉路上有个伴。”</p>

啊，啊，啊——</p>

了无嘴里发出莫名的声音。</p>

他双手带着银手镯，一动发出来哗啦啦的声音，跟他的哀泣相伴。</p>

一种浓浓的无力感笼罩。</p>

了无毫无办法，他哀叹数声，脸色越来越黑，最后一口老血吐了出来。</p>

落在泥地上，连血都是黑的……</p>

……</p>

了无被警察带走。</p>

还在土坑里的乔俊风和顾香薇自然也逃不过被带走的命运。</p>

乔俊风一脸灰败。</p>

知道自己的这辈子完了。</p>

他自己做过的事，他心里当然清楚，不查就算了，查了小命最多剩半条。</p>

他整个人歪倒在土坑里，眼神灰败，连眼前的老鬼都激不起他的怨恨。</p>

跟乔俊风比起来，顾香薇没有过多的对未来的担心。</p>

但不是她坏事做的少。</p>

而是她已经被眼前的鬼影吓疯了。</p>

顾香薇叫的歇斯底里，土坑壁上的土，哗啦啦地落下来，她再叫几声，就要把她跟乔俊风活埋了。</p>

几名警员已经走到坑边。</p>

墨芊抬手一指，收了封在土坑上的阻拦。</p>

那层无形的结界消失。</p>

第一个冲出来的就是柳刹，他对墨芊恨之入骨，却碍于形式，不得不低头。</p>

“我帮你家恢复福运，你放了香薇！”</p>

他双眉倒竖，黑唇歪列，魂魄都散发着怨气。</p>

若是让出这一步，等于算是柳刹百年的努力都化为乌有，甚至连让他到今天的仇人，他还要帮她恢复百年前的命格。</p>

柳刹已经知道，他穷途末路，再无远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