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的布向来不好卖,因为不耐脏,而且一点也不藏肉,稍微胖一点都显。
陆满月穿着却出奇的好看。
她疑惑地看着王秋平,“王姨,这衣服怎么好像是替我量身做的啊?”
祝艳和她身材有着不小的差异,如果是做给祝艳的,她穿着应该较宽松才是。
王秋平迟疑半晌,还是说了实话。
她带着陆满月来到打开的柜子前,让她自己看。
柜子里放着两撂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的。
左边那高的一撂明显是祝艳的。
右边那几件新崭崭的衣服,却是陆满月的尺码。
“这,这是?”
“你和艳子初中毕业后就怎么来往了,艳子却一直当你是朋友,她经常偷偷的跟着你转悠。
每年有减价布的时候,我们家都会去买一堆布回来自己做衣裳。
她每次都叫我预备你一份。
这五件衣裳,都是做给你的。
她一直没机会给你。
原本听说你要结婚,她准备当成惊喜送你的,可你家却没请她……
她那天很伤心,拿着剪子说要把这衣裳全给剪了,还是我觉得太浪费,全给收拾起来了。”
陆满月怔怔地站着,眼圈慢慢地红了。
她默默地伸出手,忍着钻心的疼痛,小心翼翼地摸着这几件衣裳。
颜色都是她喜欢的,布料也都是很好的棉布。
甚至尺寸都不大不小恰好合适,跟亲自上手量过了一样。
这代表祝艳肯定是看过她很多次,一次次揣摩修改,最后才能做出这么合身的衣裳。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有个朋友这样默默的关心着她。
陆满月眼角微湿,连忙低下了头,吸了吸鼻子。
在那个梦里,她嫁了杨诚意,调了岗位,成了厂里的宣传部的播音员。
她被打死那一天,曾听杨诚意说过,祝艳远嫁出去那些年,夫家一直想让她生个儿子出来,她五年刮了七次胎,最后宫壁都刮太薄怀不上了,被夫家赶了出来。
她的三个哥哥气不过,提着刀上门去砍那家人,最后全被判了刑,进了劳改农场,一个都没回来。
杨诚意在外头打牌输了回来找钱的时候,说在外头碰见个瘦得像鬼的人。
后来,他找东西打她的时候,门外曾有人试图破门而入。
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过一张憔悴枯槁的脸庞和一双悲伤焦灼的眼。
那个人,应该就是祝艳。
一念至此,眼泪怎么都忍不住,像决堤的潮水一样涌出了眼眶。
王秋平轻轻地抱住陆满月,任她在自己怀里哭得无法自抑。
哭过之后,陆满月收拾好情绪,洗了把冷水脸,“王姨,你放心,这辈子,我和艳子都一定会好好的。
她看顾我,我也会看顾她,我们相互扶持,一定能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
从祝家出来之后,回自家去看了一下,发现一切正常,陆满月便抓紧时间去红兴医院看手了。
她一进医院,王婷婷就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