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好烈的酒!”
“烈酒?”翟修走了过去,接过酒壶,大大咧咧的也不讲卫生,对着嘴巴就灌了一口。
如同老卫的模样,憋着呼吸,再吐了口浊气。
黄老四出身军伍,最喜烈酒,略显激动的问道:“真是好酒?”
“额…”翟修迟疑了一下:“臣再尝尝。”
咕咚有灌了一口,黄老四问道:“如何?”
“额…臣…臣再尝尝。”
黄老四:“…”
南宫平回头对昌贤打了个眼色,昌贤连忙跑向了后台,拎着一个酒坛子和一大堆酒杯。
黄老四回头看去,倒是不急于尝酒了,而是被玻璃制的酒杯所吸引了。
“这是…琉璃?”
“回父皇的话,玻璃,价值千金的玻璃。”
昌贤很聪明,没说成本千金,而是价值千金。
放好酒杯,倒入烈酒,昌贤又老老实实的退了回去。
黄老四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昌贤的眼睛红了。
他倒的酒,可老爹却没让孙安验毒,要知道他可是有“前科”的。
烈酒灌进嘴里,黄老四也如卫长风那般,低吼一声“好酒”。
南宫平也趁机解释了一下,白家竞拍的是地区加盟费用,南郊庄子秉承着加盟方至上,扶上马送一程的高端服务态度,将原液送到白家,白家再建盖作坊,稀释之后发卖,除了花钱加盟外,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每建盖一个作坊,需要开办一个至少容纳二十人的学堂,这个学堂,只能招收作坊上工百姓的子女,不能收取任何费用,工钱也必须比行情高出三成。
黄老四听过之后,无比动容,翟修则是双眼放光。
又指向了账本,黄老四的心态变了,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这个大棚里,究竟有什么魔力,让历来谨小慎微财不露白的商贾们一掷千金几近癫狂。
一支支铅笔被送了上来,黄老四搞明白使用方法后,表情彻底变了。
铅笔不如毛笔那般写出龙飞凤舞韵味不一的字体,可是能写字啊,只要能写字,就妙处多多。
作为天子,黄老四第一时间就联想出了铅笔的妙用,也快癫狂了。
卫长风没癫狂,他疯了。
老卫撅着个大屁股,蹲在另一摞银票前,一张一张的点,马昂想去帮忙,被他一个大脚射出去一米开外。
南宫玺满面红光的望着南宫平,一肚子话想说,却不知从哪说起,想了半天,最后开始给朝臣们介绍了,这是老夫侄儿,老夫的侄儿,激动的嘴都快瓢了。
大昌朝建朝这么多年,宰辅多了去了,干的长的,十多年,干的短的,几个月就去投胎了。
昌朝历代宰辅多,可一夜之间豪取五百万贯的人,却没有,南宫平是第一个,南宫平这三个字,必会被后人铭记,说句再直白的话,往前捋几十年,五百万贯都能买八个宰辅官职了,还能送十二个侍郎和二十多个郎中。
天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群臣更没见过。
事情,逐渐明朗了,随着深入了解,随着南宫平的解释和商贾们吵吵把火的附和,君臣们终于搞清楚,为什么这草草搭建的木台上,有着近五百万贯了。
俞天伦反应过来不对劲了,眼看天子和其他臣子都疯了似的,连忙提醒了一句,商贾都是被绑来的。
然后商贾们急眼了,全说是主动来的!
商贾还好一些,不少喝了酒的女眷,已经掐着腰开骂了,将俞天伦喷了个狗血淋头。
只有翟修没有去数钱,甚至不是太愿意了解南宫平到底拍出了什么,他只是在计算着,红着眼睛计算着,大昌朝十五道,将会出现八十七家作坊,以及八十七个只招收寒门学子的学堂。
来到南宫平面前,翟修弯腰施礼。
南宫平大惊失色,连忙让开。
直起腰,翟修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大门之外,嘴中轻吐四个字,却沉重有力。
“国士,无双。”
南宫平露出了笑容,他知道翟修这四个字,不是说与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