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差被这消息抽干力气,甚至有端坐不住的,四肢一软,靠在案几上。
他们当然不是觉得小世家背叛他们,本来就没有忠诚,只不过看他们和皇族哪边利益大罢。他们仅是从中看出一股不妙的意味——
以往的市场是这样的。
高端市场,是他们掌握的青盐,以及西域商人的西域盐,这一部分,买家有占青盐少的世家,以及没有青盐盐池,追求奢侈品的小世家及富商,官宦。
中低端市场,是普通盐,买家有财力实在不足支撑吃青盐的一部分小世家,商贾,官宦,以及,大量布衣。
岩盐,是连普通盐买不起,只能赌一把赌自己不会出事的底层百姓。
五姓七望需要钱,他们又不是喝西北风就能过,赚钱的大头便在家里的盐铺上。尤其是贩卖普通盐的盐铺,占他们收入的六成。
“自晋乱后,五胡乱华,十六齐立,南北割据,足足二百八十五年的大争之世,我们存活下来,并且借着当局混乱,揽地收人。”
崔家家沉沉地述说。
乱世导致盐地大多在世家手里,他们有钱买,有部曲争,那候没有律法,没有皇权,谁抢就是谁的,而盐地的重要性,谁不知晓?
隋朝太短,都没怎么收回来,就又迎来隋末乱世。
唐朝,不是他们五姓七望吹,朝廷想要收回,没有百年功夫做不。
——事实是,除去建初,大唐需要恢复和发展社会经济,允许盐业私营,后来,稳定就开始试图回收,一直收百余年,哪怕唐玄宗那会儿,大唐盛世,想要增加朝廷财政收入,实行盐业官营,都碍反对者居多,只能不之。直唐玄宗儿子那一,才彻底把私营转为官营。
崔家家“而在,我们在关中的普通盐卖不出去,砸在手中,被李家那群土匪抢走这部分收入……”
至其他地方……开什么玩笑,商贾会放弃这份利益?三十四文一斗的上等盐,在皇室是限购,等市场稳定下来,他们开放限制,多的是商人低买高卖去关中之,就算只买一两百文,比普通盐便宜。
荥阳郑氏的家深吸一口气,“那我们降价呢?”
“什么?”
“我说,我们的盐铺降价,它那白盐肯定不是凭空生成的,毒盐变为白盐,消耗的人力必然不少吧?”
荥阳郑氏家眼里闪过狠光,“降价,降他们白盐的成本价之下,拖死他们。而且,我们不限购!”
范阳卢氏的家有迟疑“这样,下会生乱……”
“在不乱,我们难道就过得好吗?之前步步退让,你看他李二如何?还不是看我们好欺负,想要撕破脸皮?下是他李唐的下,百姓是他李唐的百姓,与我们何干?”
荥阳郑氏家冷笑一声,“他李二不仁,我们便不义!”
几家商量一下,觉得行。
李世民如果软下来,他们尽快收手,好让朝廷知道他们五姓七望不是软柿子,如果李世民顽固不化,大不就一拍两散。
他们互相约定后,各自乘坐马车回家,准备过几一同发力,狠狠搧朝廷一巴掌。
然而,就在他们商议好的第二,从吏部尚书升为尚书右仆射的长孙无忌,走进崔家嫡次子的大门。
崔家嫡次子警惕看着这位李唐皇帝的心腹,皮笑肉不笑,“长孙仆射来此,有何贵干?”
长孙无忌安抚地笑着,“二郎君莫怕,某今前来,是想郎君,有意向与陛下合作。”
崔家嫡次子“???”
“让我和陛下合作?”
你长孙无忌没睡醒吧?他是崔家人!还是嫡次子!
长孙无忌先说白盐的事,又解释“皇家力有不逮,无法兼顾下的盐铺,保证有人都能维持限购,而非暗地里多卖。陛下思来想去,认为二郎君有大才,欲与崔家合作。”
说完后,意味深长地来一句“郎君明年便要分家出去吧?”
崔家嫡次子瞳孔紧缩,推恩令三大字在脑海浮。
家族教导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观念在他脑海中徘徊。他应该嗤笑,应该对长孙无忌的话不屑一顾,把他狠狠羞辱一顿后赶出去。
是……
是……
明年他就要分出去,家产大头都是他要继承家之位的大兄拿的,家里盐业再大,分他手里的又能有多少?
而李二……不,陛下他承诺,加入他们那边,他不仅能拿别州的什么白盐理权,还允许他免盐税三年。
崔家嫡次子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游移不定。长孙无忌不紧不慢地在房中踱步,欣赏着房中景致,不催促。
一……二……三……
长孙无忌听见崔家嫡次子诚恳的,恭敬的一句“长孙公。”
而这样的场景,并非在崔家一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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