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微微笑了笑,弱声道:“是那小公主不好相处?”
江月晓摇了摇头,说道:“我听父亲说,换了新的大夫,开的药吃了没有?”
江离苦笑道:“我这病,吃与不吃都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是我连累了哥哥。”
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江月晓轻轻抹去了她眼角了泪水。
柔声道:“小离不用担心,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相信哥哥好不好?”
江离轻笑的点点头,焦急道:“我听说哥哥受伤了,叫人来看了没有?”
江月晓道:“你别担心,让人来瞧过了并无大碍。”
一道厚重的声音传来。
“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天神界里边了。”
来人正是黑域人称阎王的人,人如其名,长得凶神恶煞左脸贴近眼角下有一道不大不小的刀疤。
直直的看了一眼江月晓,又转头看了看江离憔悴不堪的面容,心中好些不忍。
江月晓搀扶着江离一同向阎王行了礼。江月晓凑近江离耳边说:“哥哥下次再来看你。”
离开落院后,就听见,“小离下次在的时候,你就别来了。”
江月晓越过他走向池边目光冷冽的盯着池里的黑鱼。
阎王冷哼一声,甩了下袖子走到江月晓旁边气愤道:“你这是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父亲?你吗?”江月晓挑了挑眉头,反问
江月晓深邃的眼眸望向那个一脸怒气的阎王,补上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阎王看到这个笑容不经冷颤,双手抱住胳膊说道:“咦~你别这样笑怪渗人的,话说我刚刚那表情是不是装的很凶,像不像?”
阎王冲江月晓翘了下眉头,把嚣张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月晓,“……”
江月晓别过脸懒得看他,说道:“你找我什么事。”
阎王尊下身捡起一枚石头就往池里扔,说道:
“白榆现在一直在天神宫昏迷着,听说白皙都快疯了,不过应该也快醒了。”
“嗯,这我知道了,就是为了这事?”江月晓反问道
“我想问一件事很久了,你究竟…是真的青月还是……江月晓?”
江月晓冷哼一声,说道:“你觉得呢?”
“我想你不会是青月那小子,那你又是谁?”
江月晓了当的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通过这些年来的相处,阎王这个人虽然是个老狐狸狡猾得很,但他值得信任。
阎王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千年前你找到我说……你要假扮我的私生子你的妹妹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与你母亲自幼相识自然愿意帮你的忙,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江月晓直言不讳
“你究竟要做什么?”
“或许是欲望吧……”声音很小,小到淹没在吹来的风中。此时的江月晓也说不清,对那人他是一见倾心,可那人心中是否有他却不清楚。
“啊?”
阎王没有听清。
江月晓道:“你听说过第一位神,初神谛巳吗?”又说:“如今海界的谛亚就是她的魂魄的寄生体,但她有神鳞在,神鳞是巳的一片尾鳞坚硬无比,附着了巳大半的灵力,就算此时杀了她,我的巳也不会醒来,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要我的巳回到我身边罢了。”
穿越亿万年的旧事在此重提,属于他与那人的记忆也恍如犹在他眼前。
阎王整个人都愣住了,看这江月晓脸上那抹笑意以及流露的情绪,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在他印象里江月晓的眼睛总是有着一层薄薄的“雾”,他看不透也猜不透。
以前觉得他只是因为儿时遭遇的不幸善于伪装,如今看来是他此时非彼时,人亦如此。
不过这个故事纵使他乃掌控生死轮回的“阎王”,也不免被震惊到了。缓了好久才回过神,道,“初神大人?…我,我并未听过,只是在亿万年前破烂的忘川典故中断断续续提起过有这么一个人……怪不得你要接近她,原是如此。”
又道,“听闻四凶五神现世,我想谛亚一定会去寻,这是一个机会,还有…阿离的病……哪怕是你也没有办法嘛?这些年这些药只能遏制发病的时间减少些痛苦……”
江月晓道:“阿离乃是清体最是忌讳浊气,这事我自有打算。”
阎王得到答案后也不再多说什么,道:“嗯,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事,就算知道我也不会阻止,以前没有阻止你,现在也不会阻止,”
“多谢。”江月晓难得对起一个人真诚的道谢。
阎王叹息一声,拍了拍江月晓的肩膀,没有问江月晓真实身份是谁。
忽然他双目狠厉严肃的说道:“我只希望你要想清楚你这次招惹的是什么人,谛是个很可怕的人,四界中哪怕是其余三界合力也仅是五五开,现在不是时候,我只你很强,但目的没有达成之前要稍安勿躁。”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话真多。”江月晓玩笑道
阎王“噗呲”一声,知道是自己瞎操心了,亿万年前活下来的人可想会有多恐怖。
没有回话向外走去,突然说道:“本王没有子嗣,向来把你们兄妹二人当做亲儿女,不如认我做干爹如何嘿嘿?”
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认一个亿万年前就存在的人当干儿子想想都倍值。
江月晓微微转头瞄了一眼阎王,看出了他的想法,也没有生气,顺着开口道:“一直都是,不是吗?”
阎王听到满意的答案,乐颠乐颠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阎王走后,江月晓一人站在池边双瞳目视着黑水里游着的金色符纹的黑鱼,回想起刚刚阎王说的话,片刻后不屑地喃喃道:“人鱼皇?希望渺茫?呵。”
愚蠢。
天神界,洛阳殿内谛站在床沿,脸上充满了愤怒,对着跪在下面的太医厉声道:“这都两天了怎么还不醒?”
众人个个身体发抖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望舒上前本想扶住谛,谁想谛一个用力甩开了快要触碰到的双手。
望舒尴尬的将手收回来,柔声说道:“你先别急,让他们再看看。”
谛愤言道:“看什么看?看那么久了看出什么了?一个个都是哑巴光跪着不说话,滚都给本帝滚。”
望舒向太医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谛上前轻轻拿起白榆的左手,低头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小声说道:“小榆……”
谛亚体内——
桉莱其实听得到外面的声音,但是她无法回应,因为她知道这些话都不是对她说的。
她看着水墙对面的谛亚,依旧蜷缩的身体,一动不动,她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缓缓走近水墙,将手触碰到水墙,闭上双目说道:“
求你醒来吧,这本就是你的身体是我分走了你一半的生命来源,我愿将它全部还与你,我甘愿替你陷入沉睡。”
桉莱祈求着发生奇迹。
等了好一会儿,奇迹也没有发生,桉莱红了眼眶将手慢慢放下。
突然一道蓝色光线照到她的身体,一瞬间她自身的力量就被水墙吸走,她也慢慢陷入了昏迷。
水墙里的谛亚忽然睁开了双眼,瞬间突破了这道水墙,她站在水墙外冷漠的看着替她沉睡的桉莱,看了许久才说道:“双生花……花开两朵一生一死,一主一子互不相见,互不相识。”
谛亚一睁眼就看见谛抓着她的手放在额头上。
海界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说只要将病重人的手放在额头上“初神”就会护佑它们平安。
这让她不由想起,谛以前是一直都不相信这些歪理的。
谛亚皱了皱眉,轻声喊了句:“父帝?”
谛听到声音立即将谛亚的手双开,尴尬的咳了两声说:
“醒了?”
谛亚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