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草屋的榻前,正伏案写着什么。</p>
所用的纸和笔还是容狰在天未亮之前从别处讨来的。</p>
令夷郡主恰好在十五岁及笄礼那天中蛊,而她死后,北琅新帝上位,北琅国破。</p>
有一点很明显,下蛊之人不希望这位民心所向的郡主能即位。</p>
是北琅的皇室中人,还是东沧等敌国派来的奸细?</p>
值得一提,她在及笄礼前偶感风寒,因此并没有大办典礼,只有几位稍微亲近些的人曾登门拜访过,除此之外就没见过外人。</p>
下蛊之人…就在皇城那群人当中。</p>
青黛写了两封信,一封交与父亲靖亲王,另一封则上呈给女帝姬重凌。</p>
在信中,她隐瞒了蛊毒未解一事,只道自己这两年的“疯癫”是因为被人下了毒,现已大好。</p>
她直接把下毒的锅扣到了敌国身上,说明他们已对北琅蠢蠢欲动,正计划逐个暗害北琅王储,而她只是第一个。</p>
再附上原剧情中东沧和西越正暗自整军备战的铁证,说他们只待一个时机就会联手攻破北琅。</p>
最后,她请求女帝让她参加半月后的“北琅储君试炼”。</p>
她说,她表面上一同参赛,实则是为了引出他国奸细,保护各位皇子公主。</p>
青黛放下了笔。</p>
她在信中这样说,事关北琅存亡和王储的性命安全,就算女帝早已厌弃了自己丢尽脸的侄女,也一定会让她回皇城做挡箭牌。</p>
果真,信刚递出去两日,迎接令夷郡主回皇城的诏令就传遍了北琅大街小巷。</p>
三日后,皇城脚下,望江楼。</p>
“听说没?令夷郡主要回来了!”</p>
“谁?哪位郡主?”</p>
“这北琅立国百余年,难道还出过第二个令夷郡主不成?!就是你想的那位!”</p>
茶客摇摇头,自顾自斟了一杯茶,“如今的令夷郡主有什么好看的?早就疯疯癫癫,没有半分从前那个钟灵毓秀的影儿了!”</p>
“唉…可惜了。”与他对坐之人也摇头,遗憾道,“千金难买是才心!从前的郡主,一画一词千金难求,如今就算露了面,也只会追着他国质子跑。唉!丢尽北琅的脸!”</p>
他们说的声音不小,隔壁包厢内的男人脸色不愉。</p>
他面容俊朗,一身流光溢彩的云锦紫衣,半撑着脸,领口大敞,露出心口附近的麒麟兽纹刺青。</p>
西越质子,夏侯子舟。</p>
对面之人大笑,“夏侯公子,来饮酒作乐,怎么还臭着一张脸呢?”</p>
夏侯子舟扬手将酒杯掷向墙面,“砰”的一声,酒液四溅,隔壁说话声骤停。</p>
他不悦道,“都过了多久了?怎还将我和那个花痴捆绑在一处说闲话?”</p>
“夏侯兄啊,人家再不济也是郡主,你若从了她,如今在北琅的日子也要好过得多!”</p>
“滚。”夏侯子舟脸色沉下来,“我讨厌那个女人。”</p>
“不喝了。没兴致。”</p>
夏侯子舟一整衣领,扔下一锭银子,“走了。”</p>
他刚走出包厢,发觉楼下起了一阵小骚动,有不少人聚集到了临窗的位置。</p>
他抓过小二,“楼下发生什么了?”</p>
小二似乎也急于看热闹,他匆匆道,“令夷郡主真的回来了!就坐在我们望江楼那个靠窗的位置呢!”</p>
夏侯子舟皱眉,特别嫌恶的模样。</p>
他松开小二,不自觉往前迈了两步。</p>
一个玉簪挽发的白衣女人端坐在窗边,她温和含笑,将手中新斟的茶递给了对面的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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