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跟着李恪一路猛追,七拐八绕,没想到竟然绕回到了这个已经布置过巨木阵的地方。巨木轰隆,越来越多的树木被拽倒,砸得青面战士们只能苦苦挣扎。“格罗里!”屋尹维吼叫着顶出他的盾和剑,撞到一名青面战士的身上便疯狂的劈砍。“杀杀杀!”李恪贴着武天俸的耳朵狂呼怒吼:“给我出去杀!”局势已然斗转,但杀机只会存留在短短的数息之间。倒树还在剧烈的振动着,李恪拖着鲁志刚和巩六郎狂冲而出,“跟在左右,绝不能散!”这两名铁笼斗士的身躯十分庞大,在李恪的指挥下劈出重重的战斧,巨大的力道顷刻便砸扁了两名想要站起来的青面战士。李恪同时爆掉一颗脑袋,又同时朝着武天俸暴怒吼叫:“笨蛋,用刀砸!”武天俸这个混账在紧张暴烈的氛围里,差点忘记了对付重甲敌人的方法,砸比刺好!战斧霹雳,屋尹维很快就明白了李恪的砥柱战术,就是围绕着鲁志刚和巩六郎铁塔一般的斗士进行杀敌。两名斗士并排而进,盾撞斧劈,所过之地就像是打开了一条血肉胡同。一名在巨树下苦苦挣扎的青面战士甚至被鲁志刚的大盾活活轧死。铁塔继续推进,一名摆脱了大树的青面战士疯劈而来。李恪与屋尹维急快躲到铁塔身后,通过两面并拢的大盾死死的扛着敌人的反击。哐当,铁星飞溅,鲁志刚和巩六郎的盾面上发出一声剧烈的响音。李恪与屋尹维又立刻急快的绕出铁塔,扑到敌人身上猛锤猛砍。这就是砥柱战术。十名青面战士在被大树袭击后,几乎没有抵抗的能力。厚密的林间,顷刻只剩下满地的零碎。但还有一名敌人,独眼龙。独眼龙没有逃,而是跟武天俸紧紧的缠扭在一起,双方都瞪着几乎要爆开的眼珠子,死死的相互掐着对方的脖子。不但掐着脖子,两个人还在地上滚来滚去,滚得满身的泥浆。说句废话,他们真的很想掐死对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武天俸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刀给弄丢了?一名高手连自己的刀都握不住,那还算高手吗?“当然算啦,人家不是还活着嘛。”屋尹维又有不同看法。无语。一直到李恪洗完脸的时候,这两个家伙还在相互的掐着,掐得昏天暗地,掐得个海枯石烂。巩六郎实在看不过眼,拿着斧头过去就给独眼龙来了个痛快。呵!武天俸才终于从独眼龙的身上翻滚而下,仰天八叉的咒骂着高空上的树叶。这片厚密的林间地也才终于恢复了宁静。只是各种血腥的气息让鲁志刚忍不住呕吐了半天,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战斗。一场要命的战斗。李恪叹气,举着水囊不停的给他灌洗,冲刷着他溢满肩脖的血色肮脏。红得发紫的肮脏随珠溅落,满满的化开了一地。何苦来哉……其实整个队伍里,鲁志刚才是真正的菜鸟。而同时,将军身后的阵队里响起一片密密麻麻的咚咚声响。那是大唐军兵组装投石机的声音,因为敌人已经拒绝了投降,那就只能用武器说话。而投石机,不光能够投射石头,同时也能投射携带烈焰的火球。在面对拒绝投降的敌人时,没人会觉得需要再多的废话。景象非常的繁忙,因为这是一支处在战斗状态下的五百精锐,非常的赶时间。林风浩荡。李恪坐在高高的山坡上,默默的看着下方的一切,看着曲烊正在和将军比划着他侦查到的所有细节。有这样的场面,相信武媚娘势力的营盘根本无法抵抗。这样是不是太容易了?“你觉得我做不了中流砥柱?”屋尹维又一次打断李恪的思考。这个家伙正在锯开坚硬的军饼子,一块块的投入沸腾的锅子里,他的语气十分愉快,因为现在终于可以自由的生火做饭了。李恪发恼的想抓回刚才在自己脑海中的那点思绪,但无论如何运动脑细胞也抓不回来。“说话呀,我尊敬的陛下。”屋尹维又指了指排在远处的青面尸体道:“我克服了对黑森林的恐惧,还战胜了邪恶的青面战士,难道还不算中流砥柱吗?”他其实是对唐言中的成语感兴趣,不光音乐,他还发现了成语的美感,真他娘不愧是从爱琴海那旮沓过来的人。李恪白眼道:“你算个屁的中流砥柱,中流砥柱要力气大。”屋尹维愉快的搅拌起锅子里的饼子,又指了指一旁呼噜大睡的鲁志刚道:“我力气其实也不小,不像他们,用的都是笨笨的傻力气。”“所以你才不是中流砥柱。”李恪收回之前给屋尹维的称号,从锅子里捞了一碗汤饼又继续说道:“你在我队里已经立下了大功,而且还斩获青面头颅两颗,很快将会获得欧刺史的重赏,所以你在我麾下的募约现在解除,你不需要再跟着我了。”在李恪的斡旋下,这笔奖赏对屋尹维来说虽然不够他躺在海边晒上一辈子腿毛,但省着点用,晒上小半辈子还是可以的……其实连鲁志刚和巩六郎两人,李恪也马上就要还给钱家商队,因为这里的任务已经完全结束了。“呕,我尊敬的陛下。”屋尹维也捞起一碗汤饼道:“你认为山坡下的战斗已经用不上我们了吗?我认为我还是可以再砍死几个敌人的。”但是当然用不上。山坡下已经树立起了攻战旗。猎猎飞舞的旗帜下,投石机的军官们已经举起了号令之手。一大排整齐的投石机立刻进行麻利的装填,顷刻之间,托带着长长黑烟的火球弹便威猛的弹射而出。整个山坡下,硝烟滚滚,满地全是连续不断的号令。五百精锐中更加精锐的陷阵甲士们哗啦啦的站立而起,默默等待着敌寨燃起更大的火焰。尽管敌寨的设计十分精妙,但是曲烊还是找到的敌寨防守上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