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又是一声噼啪,李泰准备的杀人仪式很无聊,烦躁的蒙面黑衣人到现在还没把典籍研究清楚。李恪无聊的看了一眼幽无声息的院墙,除了鬼气森森什么也没有。李泰却敏锐的捕捉到李恪眼神,平和微笑的问道:“会有人来救你吗?”平缓安然。李恪摸了摸额头上的还在肿着的肉包,慢慢的凝视李泰:“权先生不是说过话越多越容易失败吗?”李泰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好机会!气氛高陡,李恪就在李泰疑惑的一瞬间怒吼急动,用尽全身的力气砸爆火堆。火星爆散,围火之人急忙闪躲。同时间一道鬼影急速的飞下院墙。满院惊呼,只看到鬼影闪电般的直刺李泰。叮当!伊万山一刀挑开鬼影手中的利剑,李泰与秋娘连忙躲退。但是鬼影没有退开,而是就势的跳起旋转,极速的将刺击转变成为双手旋劈,瞬间暴猛的打掉伊万山手中之刀。同时刚刚滚落一边的李恪声嘶力竭:“你怎么才来?”鬼影子就是封苓,封苓就是鬼影子。但是封苓没空理会李恪,因为亚莎已经瞬间补进了伊万山的空挡。亚莎战术急快,抛出长绳紧跟着冲跳而起,长绳之后就是猛力的双手跟劈。前有绳环、后有刀!封苓没乱,反而敏捷的俯身冲进,躲开飞过头顶的长绳后又再暴猛起身,一剑刺向高飞而来的亚莎。剑比刀快,亚莎在空中急忙的侧身闪躲,忙乱之中意外的摔向一边。亚莎和伊万山都十分明白,今夜遇到了难缠的高手。换了刀的伊万山咬起牙再次杀入,如今局面让他无暇思退。刀剑呼呼,同时墙外也响起了一片急厉的号令以及铁甲兵轰轰齐阵的脚步声。李泰不知道李恪是如何把人引来的,但是现在的局势也已经非常清楚,只有高喊下令:“撤退!”刚刚还在为李恪准备死刑、建造豆腐渣工程的蒙面黑衣也才终于反应过来,齐齐快速的向四面砸出满天刺芒的闪光。星烟闪荡,一片乱叫。……封苓甩下遮护双眼的左手,怒眼看见一滩烂泥的李恪正在呵呵惨笑,笑得额头上的肿包似乎又大起了一圈。那个肿包是在平康坊的时候被封苓用杯子砸的……但是现在封苓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离开,丝毫没有停留。李恪咳咳,没料到竟然连一声关心的探问都没有。李恪早就计算过伊万山、亚莎和武元庆的战斗力,料想仅凭李泰一人还不够,不得不让李治秘密请出王府的第一高手。而李治也曾经神神秘秘的告诉李恪,还有比封苓更厉害的女人……墙外的铁甲兵终于涌入,喧声鼎沸的四面查看,然而已经没有任何作用。这次又没有抓到武媚娘部下的任何人,李恪寻思着,如果自己有一支铁甲队该多好……李治?李治那个家伙,对一滩烂泥的李恪看也不看,正饶有兴致的翻看那本千刀万剐的典籍。田路明也对李恪不闻不问,此刻正围着那架千刀万剐的木架子连连咂舌,似乎才弄明白什么才是凌迟处死的酷刑。只有李泰对李恪还算关心,抱着刀站在李恪的脑袋上说道:“我带了祖传药膏,陛下要不用用?”李恪只好哀叹自己弱渣一样的武力,难道自己还不算够强?自己修练的热血内气难道一点用也没有?天空,天空为何这般黑……冬日暖阳。李恪躺在独轮车上,咕噜咕噜的前进。李治和田路明已经提取了析狼署那座破院里的所有文书,要把事情提交给大理寺去处理,由大理寺这个大唐最高执法机构出面才是门当户对的。现在沐浴在长安柔和的阳光下,李恪心里十分舒畅,以后再也不用跟李治那家伙进行低调秘密的把戏。柔和的阳光下,幡旗流飘。冠衣华带的男女们仰头挥指,嬉笑的点评着各家色彩缤纷的长幡。富庶高歌的大唐充满了各种飞扬飘逸的装饰,渲染着壮美的世界,但也许,也只有李恪心里才明白眼前盛景是多么的独一无二。欢声笑语的街道上,天空蔚蓝。前头忽然一个大影子飞扑而过,吓得路边小狗汪汪乱叫。多么充满生活气息的一幕。李泰一句怒骂:“长眼睛吗?”李恪却只是会心一笑,没有去打扰热情工作中的秦载明。……独轮车咕噜咕噜,一直开到尉迟恭家。新年将至,再忙的工部侍郎也是要回家的。但是狄侍郎家可不好进,不是因为主人家厌恶客人,而是有一个讨厌的家伙堵住了大门。李恪好所歹说,那个讨厌的家伙死活就是不认什么待客之道。李泰没见过那个讨厌的家伙,但是他对那个家伙并不讨厌,只是笑眯眯的待在一边慢慢观赏。李恪大叫:“狄勇你冷静,冷静哎呀……”狄勇咔嚓一刀劈碎独轮车:“你怎么才来?”李恪乌烟瘴气的躺在一堆碎木里,崩裂的伤口“疼疼疼”。狄勇阴沉着脸凑过来:“你被哪个小娘子给打残了?战力不威啊你。”李恪欲哭无泪,这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吗?……尉迟恭亲自把李恪搀扶到正堂上,查验完所有伤口说道:“歇歇就好,不碍事。”“俗话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狄公说不碍事就是不碍事。”李恪语气囫囵,一只还行的手正在大肆的嚯嚯着案桌上的各种甜食。狄勇十分看不过眼:“你是重伤号,重伤号要忌口。”李恪无视,重伤号就应该补充甜食!尉迟恭微笑着招呼李泰:“李泰最近可好?”李泰恭敬的叉手回应道:“多谢狄公问候,李泰最近万分愉快。”朝廷大臣结交皇族是很敏感的事情,哪怕是被贬成渣渣的皇族弃儿,也不是任意人能够亲近的。许多人都对李泰敬而远之,而反过来,这也是李泰对尉迟恭执礼甚恭的原因。尉迟恭呵呵缓笑:“李泰不必太过拘礼,学学陛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