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月初九,下午,风陵渡南岸
“父亲为何不怪罪于我?!”
听到女儿康兰的问话,康相也只是略微对着自己女儿康兰淡淡地笑了一笑后,就继续负手看着对岸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各色旗帜……
“父亲……”
“兰儿,这鲁徽确实是一个人才啊,你看对岸摆设的疑兵和这些虚张声势的旗帜,可都是出自鲁徽之手啊!”
“父亲还是责怪兰儿害了鲁徽?!”
“若是鲁徽真的死了,你会内疚吗?!”
“兰儿为什么要内疚?!他不过是赵染那条晋狗麾下的奴仆!就算是有些才华,那又如何?!女儿只是不信那个什么无难军真有父亲说得那么厉害,所以才擅自改了公文!若是那个什么祖逖因此杀了鲁徽,那只能说明此人并无什么器量,成不了什么大事!也好让父亲早作其他打算!”
“这晋人也好,匈奴人也罢,不都是人吗?”康相说完这话,再次对着康兰轻轻笑了一笑,然后又慈爱地摸了摸她的秀发……
“父亲,可是人总有高低贵贱之分啊,否则这世界不就乱套了吗?!”
“你其实说得也没有错,只是这人以族分的世界,总归让为父觉得有些郁结罢了……”
“就算是始皇帝一统六国,天下皆是秦人的时代,不也一样纷争不断,六国余孽更是不断兴风作浪!”
“那是因为始皇帝死得太早,若是能再有个五十年,或许不仅不会再有六国余孽,也不会再有什么匈奴和鲜卑,这人就是人,不分族裔……”
“父亲的想法实在奇怪,兰儿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听到女儿的话,康相也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康兰的想法其实也没有什么错,或许人和人的天性本来就是互相残杀,反而是自己这种想要天下大同的思维方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父亲,外面风太大了,我们回营帐休息一下就准备渡河回蒲坂吧……”
康相看到自己女儿关心的眼神,心中虽然有些萧索和无奈,但还是依言点了点头……
毕竟无论怎么看,鲁徽都很难活着回来了,而只要鲁徽一死,也就意味着自己想和祖逖结盟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真到了那种时候,与其待在此处被祖逖的军队攻击,还不如早些回转风陵渡北岸,然后去往蒲坂再做打算来得好些……
而正在此时,一个传令兵模样的人却突然快步跑来,急声喊道:“大人,鲁徽回来了!”
康相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竟是直接亲口询问道:“他现在人在何处?快点带我去见他!”
片刻之后,风陵渡南岸,康相营帐内
康兰看着一副崔头丧气的鲁徽就有些没有好气,真不知道这晋人在祖逖那边到底遇到什么事情?!
这人倒是活着回来了,怎么魂却像是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