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姿月没有告诉顾萱,现在德馨宫一团乱糟,即便是两个孩子也没办法玩小球。
但她不愿辜负了阿萱的一片好心,所以将小球妥善拿着,又去了德馨宫。
殿外只站着汉宪宗,谢姿月快步走过去:“陛下,德妃呢?”
她一边说一边望了一圈,方才她离开的时候,德妃分明还同汉宪宗站在一处。
“晕倒了,”汉宪宗转头看了谢姿月一眼,眼神很迷茫:
“阿月,你说朕是不是做了很多错事?”
他已有许久未曾这样称呼自己,且这话说的实在是莫名,谢姿月惊愕地看着他:
“陛下,您为什么会这样想?”
她见他神色不对,上前扶着他:“您刚登基时,大燕是如何的内忧外患?现在政通人和,百姓们安居乐业,都是您的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
“可是朕的孩子却始终都是磨难,之前阿萱也是,现在这……都是。”
汉宪宗沮丧不已,很显然,在刚才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想这事,否则也不会如此颓废。
听汉宪宗说到女儿,谢姿月也愣了一瞬。
但是她还是立马安慰:“陛下,这些事和您无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大抵是因为他们是陛下的孩子,所以磨难比常人要多些。”
谢姿月安慰人很有一手,一番话说出来格外动听,汉宪宗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一些。
他登基已有八年,除了最开始,这么些年已经养成了在外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
只是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软肋,他的软肋就是自己的孩子,涉及到膝下的孩子,他也难得褪下了伪装。
谢姿月见自己的话有作用,又连忙安慰了两句:“陛下不用担心,现下太医都在此处,二公主和皇子都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谢姿月的安慰之后,汉宪宗肉眼可见好了一些。
旁边的来福见此大松一口气,感激地看着谢姿月。
安慰汉宪宗的事情还是得让皇后娘娘来,方才陛下那模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触霉头。
娘娘来劝了两句,陛下的脸色都好看许多。
“你之前不是回去了吗?”汉宪宗平复了一下心情,总算想起了之前谢姿月已经回了未央宫:
“怎么又来了?”
想到他的心肝宝贝,汉宪宗不由得劝她:“这里不需要你守着,你回你宫里去,现在他们都病了,阿萱可千万别再病了。”
这大概也是汉宪宗心里唯一的慰藉,虽说皇子公主都染了天花,好在总算没有全部染上,阿萱没事。
见汉宪宗这时候还在惦记顾萱,谢姿月唇角扬起一抹暖意:
“陛下您放心,阿萱都那么大的人了,也不是事事需要臣妾,有几个老人在那里守着她呢。”
这种时候,她于情于理都应该在这里守着。
汉宪宗心里正是不定的时候,听谢姿月这么说了,也不再出言反驳,两人继续在殿外等着。
期间,太医一直在里面诊治,半夜的时候急匆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