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但开车的又不是我。这车有自动驾驶，放心，我试过好几次，这AI还是很靠谱的。”</P></p>

“可是据我所知，就算是用自动驾驶上路，也不代表就不需要驾照了吧……”</P></p>

“喂喂喂小姑娘——看到咱们是从哪里出来的吗？都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会被交警抓住？”</P></p>

“噗嗤——”</P></p>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笑来源并非梦境中在场的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来自代入第一视角的米凯尔的内心。</P></p>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很清楚，他成功把两个孩子送回了学校，却在返程途中被一个尽职的交警队长拦下，最后还是梅比乌斯把他捞出来的。</P></p>

那个交警后来还有些印象，后来崩坏爆发，他还看见这家伙在沧海市避难所里帮忙维持秩序来着，之后也不出意外地加入了逐火之蛾。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第九次崩坏后的庆祝晚会上，仅仅是这样而已。</P></p>

过去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出，好像有个麻烦的家伙在脑海中将这些根本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数家珍般念出，令人头疼的同时，又带着一股无可奈何。</P></p>

男人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了。而在这一刻，至少是在这一刻，过往的那种无力感再一次涌上心头，不过与过去不同的是，此时的他再次面对这种无力感，却觉得也不过如此。</P></p>

若要究其原因，一则是那些过去终究只是过去，是他不论怎样都已经走过的路，不要说只是回忆，就算是重新再走一遍，也完全没问题。那短短十二年的经历就算包含了太多的痛苦，也总还是有不痛苦的一面，总比他之后度过的生不如死的五万年要好的多。</P></p>

二则是……那股无奈也并非仅仅针对记忆而去，更多的是因为……他已经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梦到这些了。</P></p>

最开始只是觉得这样清醒的梦有些熟悉，可在记忆中翻找，除了第八律者那次，还真没找到类似的情况。</P></p>

可如果诸位看到此处的时候还未忘记，我……哦，米凯尔的记忆，眼下这个米凯尔的记忆，可不仅仅只包括“他自己”的记忆。</P></p>

“还真是……量子纠缠啊……”</P></p>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当然也有可能不止是这个世界，至少有另一个存在，和他梦到了同样的东西。</P></p>

会是谁呢。</P></p>

“无聊。”</P></p>

眼看着记忆中的自己已经被交警拦下，米凯尔只是在意识中轻轻吐出两个字，整个梦境的时间在一瞬间延缓到近乎停滞，而后如同沙滩上的城堡一般崩解了。</P></p>

所有彩色的画面就如同沙砾一般流逝，只剩下虚无的黑暗。但米凯尔的意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第一时间回归，而是在失去一切的支撑后，由慢到快，开始了毫无意义的下坠。</P></p>

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就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到。</P></p>

准确来说，在这种地方，就连把周围那些称之为黑暗，都是极不恰当的吧。但现象总是要对应的“形容”才能展现出来——米凯尔也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还会在纠结这些东西。</P></p>

没有光，没有任何参照物，甚至连下落的速度，以及是否仍在下落都无从得知了，他似乎就这么被囚禁在了此处，而这种囚禁或许永无止境……</P></p>

不。这只能说明那边那个家伙还没醒过来罢了。</P></p>

米凯尔也并不着急，这种在梦中下落的情况，早在五万年前他就经历过无数次，如今再度重温，却没有那时候才有的悲伤与焦躁了，这多少让人有些唏嘘。</P></p>

现在的他和五万年前的他相比究竟哪里存在着变化呢？</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