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让女子医护学院，流芳百世，成为像国子监一样，与国同休的学院。</p>
如此一来，白师父和医护学院，算是彻底为天下女子挣出一条路来。</p>
可谓披荆斩棘一般，硬生生在这个男尊女卑，平民女子毫无人权的时代，趟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来。</p>
冬素很激动，头一回行大礼向凌墨萧道谢。</p>
反而让凌墨萧很紧张，忙扶她起来，直言我们夫妻不必如此。</p>
再三说这是她和白师父、蔡沅等女医师自己努力所得。</p>
想想当年两人成亲时，他就答应过冬素，会让她光明正大地行医。</p>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已经不是冬素一人能行医，而是让女医护得到全天下的公认。</p>
冬素感叹地道，她知道想改变女子的地位有多难，所以她从未想过让女子真的做官、入伍，像男子一样读书求学。</p>
而是从侧方面，成立女官机构，成立女子医护学院，再因商业发展，加大工坊对女工的征招。</p>
对底层百姓女子能像男子一样领救济粮，一样分田地，就连早先的生男一分，生女无田的制度也给改成，生男生女皆能从官府那里领到同样的福利。</p>
如此一来，民间抛弃女婴的情况减少。女工的待遇提高，未婚女性的家族地位也跟着提高。</p>
北疆郡牧民那边，则是抬高女性族长的地位，鼓励母性家族模式，商人往来皆是跟女性族长打交道。</p>
她就是用这种迂回的办法，从上到下地影响女子的社会地位。</p>
唯一出格之处，惹百官争议的，也就是自立女户。</p>
但后来百官发现，自立女户的要像普通男户一样交税，也就不再反对了。</p>
正因为皇后一直以来对女子方面的待遇，并没有影响到男子的利益，反而让他们获利。</p>
于商，女工更便宜且更听话。于权贵士族，家中出个女官或女医师，算是皇后近臣，于家族更有利。</p>
于民，女儿一样能分田地，不像以前要交人头税，要服徭役，如今给官府服徭役是能挣钱的。</p>
而女儿年纪大点，就能送到工坊去做女工，若聪明点，考上医护学院，那全家都跟着沾光，谁也不会再嫌弃女儿是吃闲饭的丫头。</p>
于国政，女官的出现，不光不会有损地方官的威仪，反而更有利于官府管理百姓。</p>
特别是有天灾的时候，女官简直就是皇后娘娘送给地方官的钱袋子。</p>
不管是皇后给的赈灾物资，还是向地方大户募捐，官府办不到的事，女官都能办到。</p>
女医护的存在，更不用说，从官到军再到民，就没有不尊重女医护的。</p>
一些偏远州城，为了抢到女医护人数，更是无所用之不及，连连上折子请求皇后派女医护到地方驻留。</p>
就连谢大将军这样威镇一方的边关大将，来幽州也是亲自到医护学院，聘请女医护。</p>
骄傲如谢夫人，对女医护也是客客气气，尊敬有加，一点也不摆贵妇的架子。</p>
他们太清楚，一个有毕业证书，有行医资格证的女医师代表的是什么。</p>
代表的是她背后有医护学院支持，有更快捷且便宜购买医疗器械和药材的渠道，且跟墨门和皇商同是皇后麾下，处处受到优待。</p>
可以说，请一个女医师到地方，那地方就有了一系列资源。</p>
更别提医护学院的特效药，能有效防时疫出现，改良当地百姓的身体情况，特别是对新生儿。</p>
各州城的确切资料实打实地表明，凡是有女医护驻留的城、县，新生儿夭折率大大减少，儿童存活率成倍提高。</p>
人口可是地方官最大的政绩考核之一啊！看着每月上报的新生儿数量，看着女医护救下的病人，地方官的脸都要笑歪了。</p>
路上看到穿白制服的医护人员，便是县太爷也会停下来问个好。女医师在地方上，去哪家做客都是坐上宾。</p>
一些保质期短的成品药，没有女医护驻守的州城，是不得售卖的，只有女医护亲自开单才能买到。</p>
还有一些免费发给儿童的营养品，如深海鱼油、蛋白粉、葡萄糖等百姓不懂的营养品，也是只有女医护才有资料发放。</p>
冬素当然希望全天下的儿童都能有这样的福利，可实在没办法，没有化学保质的时代，没有橡胶密封技术又不达标。</p>
各地的天气、温度不同，成品药很容易变质，只有女医护亲自验过，才敢发给百姓。</p>
除了一些老学究酸儒会说着，女子抛头露面，世风日下之类，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鼓励女子出来做事，于国于家都有利。</p>
冬素就是这样一点点提高女子的社会地位，她觉得最少再有十年，提出女子和男子一样求学，应该是没人反对的。</p>
但让女子和男子一样参加科举，肯定还是不行，她准备像公职员考试一样，专门为女子开个赛道，一些基础的官吏，一些特殊岗位，女子比男子更合适。</p>
有些事不是一代、两代会能完成的，她现在要做的是把路铺好，待小宝接手，再到小宝的孩子长大，相信天下女子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p>
而凌墨萧正式将医护学院抬到与国同休的地位，给白师父封爵，那就完全不同了。</p>
可以说是皇后的各种迂回小道，上升到正式赛道。光一个女子医护这个赛道，就让天下女子多了一份盼头，多了一条路可走。</p>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那牛痘疫苗真的有用。</p>
为此冬素特地全幅武装地去了一趟白师父的试验室，将所有研究资料从头翻到尾，再结合他们试验的数据认真分析。</p>
她推测若无意外，这疫苗成功的可能性有八成。就算无法所有人都免疫，也能让一半人口免疫。</p>
凌墨萧直言，别说一半人口，就算让三成人口免疫，都算成功！</p>
以后疫苗研究的经费不再是走皇后的私库，而是国库来拨款。像治理时疫所用的疫苗，也由户部来报销费用。</p>
给各种时疫研制出特效药，那女子医护团给就是当世活神医！</p>
就这样，冬素怀着无比虔诚的愿望，送走了白师傅的团队。</p>
她再次乞求神灵保佑，让疫苗能起作用，以免我大夏千千万万百姓的病苦。</p>
阿沅姐很遗憾不能跟白师傅同去，白师傅也不让她去，直言说，她若死在岭南，以后这女子医护就靠阿沅撑下去。</p>
阿沅姐瞬间有种肩负重任的感觉，那种感觉她不好跟别人说，只有小盼哥和冬素来安慰她，支持她。</p>
冬素玩笑似的道，想想我当年，大哥十两银子卖身为奴，父亲眼看要病死，我娘又是个没主见的。</p>
还有二房和冯文生那些糟心事，我就是个农家女啊，一时之间竟然承担起养家的重任。</p>
可转眼几年过去，我做了凌王妃，竟然要肩负一城人的安危。</p>
以前遇事还能跟别人说，怕什么？天蹋下来有高个顶着。</p>
结果发现，自己就是最高的那个。</p>
一群人眼巴巴地看着你，希望你能把天顶住。</p>
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呗！为了珍视之人，再苦再难也得撑下去。</p>
再说，咱们女人遗传的，专做缝补的活，补天也一样。</p>
阿沅姐眼睛大瞪：“从哪遗传的？”</p>
冬素大笑道：“女娲娘娘啊！”</p>
阿沅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觉身上的压力减轻不少。</p>
同时感叹的对冬素道：“以前我只觉得娘娘很不容易，如今才体会到，你有多不容易。”</p>
她只是肩负了医护学院，而当初冬素可是肩负一城，后来更是监国，肩负一国的得任。</p>
冬素信任地握着她的手：“我相信阿沅姐一定会做好的，女子医护学院，在你和白师傅的带领下，一定会成为天下女子的灯塔。”</p>
就这样小盼哥和阿沅姐南巡的计划再次搁浅，就连这次皇帝去长安，他俩也不随行。阿沅姐要守着医护学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