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述眼睛都红了,怒视着燕鸿飞,“我姐姐丢人?我想这京城中的人还不至于糊涂到,不笑话你这停妻再娶的负心汉,反而去嘲笑我姐姐的!”
【舅舅好棒!骂死他!】
燕皎皎在心里拼命为纪述鼓掌,恨不得挥着旗子替他扬威助阵。
这就是有兄弟的好处了。
看着身形单薄,却已经寸步不让为自己撑腰的弟弟,纪氏悲从中来,掩面大哭起来。
听着她的哭声,哪怕就是当乐子来看的宾客们,心中也都有些不是滋味。
纪氏娘家豪富,几代的皇商,家中出过皇妃。
就算家世出身比不得宗室勋贵,也绝对是称得上相当不错了。
她本人有兄有弟,弟弟还是十几岁就中了举人的少年俊才,前程可期。
就这样儿,都能被凉薄的丈夫辜负至此。
安国公世子夫人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叹道:“可怜见的。要我说,这男人呐,有没有本事还在其次,头一个,不能是糊涂人啊。哦,你原配发妻半点错处没有,你倒好,外面臭的烂的也弄出个夫人来!”
【世子夫人的嘴好厉害!】
燕皎皎看过去,这位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看上去和纪氏年纪相仿,眉眼间就透着精明凌厉。
一番话,既怜悯了纪氏,又骂了燕鸿飞和柳心月。
还让旁边的众人连连点头赞同。
这就很不一般了。
至少,帮着纪氏博得了一片同情分。
燕皎皎认为,很该和世子夫人学一学说话的技巧。
九皇子扯了扯安国公世子夫人的袖子,仰起脸来,脆生生地问道:“不是朝廷的诰命才能称夫人吗?一位侯爷,可萌荫两位夫人吗?”
“小殿下如何这样说?”安国公世子夫人便正色道,“一位侯爵,自是只能有一位夫人的。这诰命呢,一是朝廷的规制。二来,若是哪一位侯爷自己有本事又立大功,倒也可以惠及其母。”
九皇子,“原来是这样。那方才有人说这位夫人……”
他看向柳心月,扇了扇鼻子,“丑人多作怪。”
柳心月脸色瞬间苍白。
“我,我不是……”
她咬着嘴唇,往日里最是会说话,这会儿竟是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在清平巷住着的三年里,身边的丫鬟婆子为了讨好她,确实都称她“夫人”。
就是在梨花院里,关上门,她们也一样这样叫她的。
谁能想到今日就被人叫到了明面上呢?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燕鸿飞,却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充满了懊恼和怒火。
柳心月心下一沉,随即也升起股子火气——就算是我虚荣,由着人叫我夫人了,可你听到不止一次,不是也没有阻止过吗?
这会儿摆出什么圣人的嘴脸来!
不过柳心月很清楚,如今自己势单力孤,还得仰仗燕鸿飞呢。
想到这里,她心下一横,凄凄切切地跪了下去,含着包眼泪,扬起了白莲花一般的脸,哀声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侯爷无关的,”
先将燕鸿飞摘了出去。
“是我失了倚靠,想借侯府之势安身。也是我猪油蒙了心,纵容身边人胡乱称呼。这些,都与侯爷无关。”
她一双带泪的眼看向纪氏,深深将头磕在地上。
“夫人,是月儿骗了您。您要怪,只怪月儿吧。只求您别迁怒侯爷,别因为月儿,离间了夫妻的情分!”
说罢,柔情无限地看了一眼燕鸿飞,嘴角露出一抹决绝哀怨的笑容,突然起身,朝着院中那株粗大的老梨树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