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凯一饮而尽。
“没什么,正好遇到了。”
夜安锦轻描淡写。
说来也是天遂人愿。
她没想到会碰到陈秋兰。
程越柳全家作孽,现在自食恶果。
报应不爽。
这样一来,程越柳处境艰难,谢辰飞再落井下石,程越柳一定对他恨之入骨……
周路凯不知夜安锦在想什么,打开了话匣子:“您不知道,古董碰瓷这种事隔三差五就有人报案。有时候是顾客不小心碰坏了,有时失手打碎了,有时撞坏了,更多的是卖家骗人后,买家发现上当了回来退货,卖家说买定离手不给退,因为卖出去的是真的,送回来的是假的。
我们去专业机构进行鉴定太麻烦了,常常要等很长时间才能拿到鉴定结果,鉴定费又不是小数,我们办公经费都不够用,这种额外高消费不好下账,遇到这种事简直烦死人。但我们职责所在,又不能不管。
这个陈秋兰明明家里有钱有势,可她就好这口儿,碰瓷儿成功几回上瘾了。我们批评教育她多少次了,要么她死咬着她不知道那是赝品,要么死咬着她那就是个国宝,要么胡搅蛮缠说我们鉴定的瓷片有问题,不是她原来国宝上的,要么就找关系求情。我们民警得依法办案啊,对受害者得有个交待。你说每次为了百八十块钱的破烂找权威专家鉴定,鉴定费能买一车破罐子破碗,还要听陈秋兰无理取闹,谁受得了这样的折腾?
这次幸亏遇到您,您是目击证人,又是专业鉴定师,陈秋兰敲诈勒索,人证物证俱在,她再狡辩也没用。”
“是应该严厉打击这些不正之风。”
夜安锦也觉得扬眉吐气。
“我谢谢您还因为您让那个孩子看到社会上还有正义勇敢的人,这对他以后的成长意义非凡。唉,遇到这样的事很容易弄出心理阴影来。那么多人看着,没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周路凯意犹未尽。
夜安锦没有插话,她知道周路凯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说这么多话。
周路凯琢磨了一下,“安老师,我们刑侦队正好缺个法医,现有的法医鲁学明老婆常年住院,他老得请假照顾,有时候来要紧的事情,他都跟不上。您是国际名牌法医学院的高材生,又会鉴宝,正是我们迫切需求的人才。我知道您在我这儿有点儿屈才,但您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为您提供最好的工作条件和待遇。”
夜安锦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想受体制内工作的约束,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比较理想的工作是做专业珠宝鉴定,或者去法医学院应聘博导。”
“这不冲突呀!不管你开业鉴宝,还是去法医学院任教,都不耽误我们之间的合作。”
周路凯求才若渴,“公安机关的核心职能是维护社会治安和打击犯罪,不适合使用劳务派遣这种用工方式,但您有名牌法医学院颁发的法医鉴定人资格证,要是不想通过公务员考试进编制,应聘兼职也可以。咱们可以签劳动合同,您按劳取酬,我也不要求您朝九晚五,怎么样?您考虑一下,咱们合作愉快?”
夜安锦犹豫不决。
“您得有为社会服务的大局意识,能者多劳,积极为人民做贡献……”
周路凯刚要滔滔不绝给她上大课进行思想动员,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刑侦队长贺斌,“局长,刚接到报案,市郊岭原山脚下发现一具女尸……”
“那你还不赶紧带人勘查现场,跑来告诉我干什么?”
周路凯瞅他。
“法医鲁学明又请假了。”
贺斌目光幽怨。
周路凯眨了眨眼,陪着笑脸看向夜安锦,“安法医,您看能不能麻烦您打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