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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暻泓的话令人没法将之与客气联系到一块儿,甚至乎,他都不愿在人前给顾凌城留下一点颜面,就那样直接地递上支票。
用金钱衡量那段玉葱岁月里的甜蜜回忆,无疑于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也是对过去感情的质疑和否定。
然而,现在的苏暖对陆暻泓的举动没有丝毫的气愤,因为她心里很清楚,那段她曾认为美好的记忆也不过是用谎言堆砌而成的,不容她去否认。
既然曾经未用真心,那现在用金钱去兑换又有什么不对?
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苏暖这样释怀,顾凌城瞟了眼那张空白的支票,对陆暻泓冰凉的眼神视而不见,淡淡开口,眼睛却是径直望向苏暖:
“曾经那些在一起时的回忆,你以为你想要抹去就能随便抹去吗?陆部长,后来者居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八年,不是每个男人都给得起这个八年。”
苏暖十五岁之后,她的一切几乎都是他给的,就连她那自以为是的出走,堕落或是自以为是的独立,都从未离开过他的管辖。
顾凌城微笑地看苏暖骤然拧起的眉头,她是应该要明白了,她是他投资最长时间,最多精力和耐力的女人,他怎么会允许她轻易地逃离?
不管是陆少晨还是陆暻泓,都不该这样动摇她对他的感情,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他一直都该是她的全世界,而不是人生路上的一处过境栖息地。
他给了她那么多东西,把冰天雪地的她温暖成了一瓣花朵。
然而他只记得女人也和男人一样,曾经沧海难为水,却忘记了花开一季,一旦枯萎,来年即使还生长在同一花枝上,却已不再是同一朵。
顾凌城目光幽深地凝视着苏暖,他看见她的脸上是浅淡的笑,然而却莫名地让他忐忑不安,那不是他所期望的眼神。
不曾眷恋,不曾徘徊,连恨也没有。
恨着至少也是好的,那样他还可以铭刻在她的心头,若是不恨,又说明了什么,毫不在意?从此萧郎是陌路?
“既然抹不去那就用强力去污剂,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扔掉好了。”
苏暖仿若没看到顾凌城转而变深的眼眸,不自觉的笑笑,转回头,禁不住轻轻“啊”了一声,她发现陆暻泓下巴上的伤口有些红肿。
“这里也没什么事了,还是去处理一下你下巴上的伤口吧。”
苏暖说着就低下头,拉开双肩包的拉链,想要找出一张干净的纸巾,焦急专注的神态不似做作,陆暻泓伸手抓过还在掏包的苏暖,语气有些别扭的轻悦:
“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陆暻泓转向顾凌城站立的方位,握着苏暖的手温柔地收紧:
“诚然如你所说,八年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也的确很难让人去遗忘,正因为如此,它才会让我不惜浪费一笔不小的金钱去购买。”
顾凌城扫过两人紧扣的手,眯眸打量着陆暻泓,微微一笑,浑不在意:
“那八年对我来说是很愉快,直到目前来说,也未对我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所以不需要陆部长的这笔……精神损失费。”
“我从没打算给顾副市长什么损失费,这张支票,是我用来买走以后顾副市长任何可能与我未婚妻发生纠缠的机会,顾副市长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吧?”
“未婚妻?”
顾凌城皱起眉头,目光在陆暻泓和苏暖间徘徊,眉角一挑,继而淡笑:
“陆副部长问过你身边的这位小姐,真的愿意嫁给你吗?还是,一直都是陆副部长在一厢情愿地做着自以为是的事情?”
陆暻泓也笑:“一厢情愿或者是自以为是,这样的成语恐怕更适合顾副市长自己身上,她愿不愿意现在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因为有些事她必须知道。”
顾凌城依旧笑笑的,唇角勾着笑,眼角瞟了眼苏暖:
“陆副部长似乎对自己总是这么有自信。”
苏暖觉得这样的笑容有些暧昧,她其实也不喜欢陆暻泓和顾凌城之间的称呼,两人每次都偏重咬住一个“副”字,似乎这样就会让对方掉面子点。
两个男人之间你来我往的交谈也让她插不上嘴,陆暻泓却突然放开她的手,然后轻轻地挽住了她的腰:
“我喜欢她的程度,比你能够想象的还要深,我能为她做的事,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多,以我的身份和陆家的地位,虽不能保证让她呼风唤雨,却也能承诺她一生的安然幸福,至于穷困潦倒的遭遇,以我的能力,即使失去现在的工作,也决计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