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湛微垂着眼任她亲了,等她亲够了想走时,握住她的腰将人抱在腿上坐着,握着她的双手置于掌心。
静静地望着她,温声道,“冉冉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出门发生了什么吗?”
“你真不知道?”卫含章奇道:“你的暗卫没告诉你?”
“还没有,“萧君湛笑道:“不止是今天,而是从今以后不经过你的允许,她们也不会违背你的意愿私自将你消息禀报给我。”
“……”卫含章默了默,竟然有些感动。
心里多少也是明白的,在他这种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上位者眼里,恐怕最稀缺的便是尊重。
她细细的将今日在茶楼听到的事跟他说了,还同他一并将了在徐州时,小时候同曹心柔在一起的趣事。
顾昀单大顾昀然几岁,同族弟也不一样,他十五六岁时身边就有几朵家里安排的解语花了,早识得情场之事。
他本人才华不低,跟同窗好友们去烟花柳巷携妓同游花船乃常事,是徐州有名的风流才子。
而曹心柔是真正的世族大小姐想法,根本不在意未婚夫的场面应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女子甚至不值得她专程留心打探,更遑论同她们计较吃醋。
她哪里能想到有朝一日能同未婚夫婿与烟花柳巷撞见,还是这等不堪的身份。
同行四名男子,有三名曾是她的恩客。
卫含章想想都觉得虐心,换做是她,哪怕她并没有太多这个时代对女子贞洁的看重,也决计受不了。
重温曹心柔一生的遭遇,卫含章闷闷不乐道:“其实我知道这件事真论起来,似乎也怪不得顾昀单,但柔娘太苦了,我不知道该怪谁。”
萧君湛听完也是久久不语,见怀里的小姑娘心疼的又要落泪,伸手摸刮了下她的鼻尖,哄道:“我倒觉得,她的选择并不是一时冲动,恐怕早有死志,只是顾昀单的出现,促成了她死在那天。”
“这是怎么个说法?”卫含章并不认同:“在柔娘死的前几天,我还撞见过她,当时的她叫我将一方手帕还给顾昀单,说此生有缘无分,并不像要寻死的模样。”
“我听你的讲述,那位曹姑娘并不是心性坚韧到那种境遇还能逆境重生之人,”萧君湛道:“让她在入教坊司后还没有寻死的原因是,同顾昀单的那段感情在支撑着她活下去。”
“见到你,交待你的那些事,是她在交代此生仅有的余念,在交代完后,那时她就存了死志,遇见顾昀单只是她死亡的最后一击。”
萧君湛低头亲了亲怀中人微蹙的眉心,柔声道:“对她来说,死亡或许是另外一种圆满。”
卫含章手攀上萧伯谦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脖颈里,吧嗒吧嗒掉眼泪。
她知道,她知道曹家男丁皆死,女子入教坊司估计也死了一批,曹心柔的父母,兄弟姐妹皆不再人世,还被心上人见到她最不堪的境遇……
死亡的确是另外一种圆满。
可她还是好难过。
那么美好的幼年回忆,终究只是回忆了。
回忆里的人,大多都面目全非,或是……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