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首战豫中（5）

这个美国中将这一次没有食言，在返回临汝28集团军总部之后，亲自与美军驻华空军沟通，指挥美军飞机对河南战场日军各部队进行空袭。并以最快的速度，为28集团军各师配齐了地空联络员。

除了让b29轰炸机转行还需要白宫批准，以及为暂266团补充的装备需要时间运输之外。其他的，这个美国老头凡是承诺的，全部做到了。甚至空中支援的事情都没有过夜，就得到了落实。

接到命令的美军航空兵，利用在欧洲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夜间轰炸战术，出动大批b25中型轰炸机，一路追着北撤的日军战车第三师团炸。照明弹好似不要钱似的漫天飞，将日军北撤路线照的灯火通明。

刘家辉和这个美国人合作的如此亲密，那倒霉的自然就是日军。山路秀男中将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炸弹，这个郁闷。以前都是日军飞机追着中国军队炸，现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改为自己被敌人追着炸。

战车第三师团虽然有自己的高炮部队，但是那点高炮对如此密集的轰炸根本就不起作用。在这个年代，雷达还异常笨重，只能装在大型军舰或者固定在某一处使用，探照灯又无法携带的情况之下，战车第三师团的那点可怜的，无法掩护整个行军大队的高射炮只能满天盲射。至于打没有打到，那只有天知道了。

在美国飞机的努力破坏之下，日军战车第三师团度过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夜晚。那些拥有相当不错的航程，大载弹量的美军飞机几乎在他们脑袋顶上盘旋了整整一夜，从天而降的炸弹将战车第三师团的行军队列炸起冲天大火，几公里之外都看的清清楚楚。

正在围攻的两个师的士兵看着日军被炸的如此之惨，心里面这个爽啊。多少年了，国军在与日军作战中，就不知道什么叫空中优势过，一直只有国军挨炸的份，现在看到日军被炸的如此之惨烈，让这些年来受尽日军飞机欺负的士兵怎么不特感觉解恨。

美军明显将这场夜袭当了一场夜间空袭演练，出击的都是b25中型轰炸机而不是战术飞机，在夜间轰炸无法精确目标的情况之下，美军飞机干脆来了一个地毯式轰炸，其投下的炸弹将战车第三师团的行军路线整整炸了一个遍。

当然，现在毕竟是黑天，尽管有大量的照明弹协助，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情况还是有的。在两军距离并不远，又是夜战的情况之下，仍然有不少炸弹落到了正拼命向日军攻击的暂10师和201师头上。毕竟现在美军的地空联络员还没有到，也没有那么快的到。

在加上中美两军这也算是首次联合做作，配合不可能那么融洽。所以误炸的事情也不可能不出现。好在引起的伤亡不大。在刘家辉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这场夜间大规模轰炸，一直持续到天亮才完毕。看着东边渐渐升起的太阳，和已经离开的美军轰炸机。在夜里被炸的相当惨的山路秀男中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漫长的一夜总算是熬过去了。

山路秀男中将看着自己在这一夜轰炸中被炸的损失惨重，损失了足足一半的战车的部队，很是有些纳闷，美军飞机既然在夜间如此卖力的支援中华军作战，在白天他向水寨一线攻击的时候，怎么一架美军飞机也没有看到。

昨晚美军空袭的力度极大，从地面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飞机身上一闪一闪的航行灯来看，其飞行高度绝对不会超过一千米，恐怕大多数轰炸机的飞行高度，都只有几百米。

山路秀男中将那里知道，在白天水寨一线激战的时候，中美两军甚至美军航空兵内部正忙着继续扯皮。这扯皮早在豫中会战刚一开始，就已经开始扯上。中国军队希望美军航空兵能对战区实行战术支援，夺取战区制空权，并掩护中国军队的反击。

而美军则希望以主要的力量，对日军的战略补给线进行轰炸，以削弱日军的进攻能力。只留下少数飞机与日军飞机争夺制空权，掩护中国军队作战。最后还是这位美国中将在与那个同样性格倔强的美国陆军第14航空队司令经过激烈争吵之后，才下了最终决定。

所有的战略轰炸机，包括刚刚调集来的两个大队的b17和b24轰炸机，对日军的补给线进行轰炸。而所有的战术飞机，包括b25中型轰炸机全部进行对地支援。并抽调出一批飞机对日军各机场进行轰炸，以消灭日军飞机作战能力。

对战车第三师团的轰炸并不是单纯的针对日军某一部分的军事行动，而是这一夜美军整体行动的一部分。在战车第三师团遭受轰炸的同时，日军在华北的几个主要机场都遭受了大规模的空袭。

美军在这一夜几乎出动了其驻华航空兵中所有有夜航能力的飞机，对日军各前线机场进行猛烈的空袭。停放在这些机场中，本来已经大部分调往华中，现在刚刚又被急匆匆在一次抽调回来的大批日军飞机，被美军炸的措手不及。

本来日军的夜间防空能力就弱，这些机场又没有部署雷达，美军的空袭又有些突然。所以这次空袭造成几个机场上的日军飞机在美军的这场大空袭中损失惨重，前后有200余架飞机被击毁在机场上。这些飞机几乎占据了日军在中国关内所有飞机数量的百分之九十五。

更为严重的是在这几个机场遭到严重的破坏，大批飞机被击毁的同时，数百名经验相对丰富一些的飞行员在空袭中丧生。就算飞机好补充，但是这些训练有素的飞行员却是很难在短时间补充的。日军飞机在这次大空袭中损失余烬，彻底丧失了对战区制空权的争夺。

而等日军从关东军调集来的飞行部队抵达之后，在美军飞机的轰炸之下，又忙着掩护后方的补给线。其飞机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已经无法与美军相提并论日军陆军航空兵，实际上到了会战的后期，已经放弃与美军争夺战区的制空权。

而轰炸战车第三师团的这些b25中型轰炸机，是这个美国老头与那位自抗战以来边一直担任中国空军顾问，现在官居美国驻华第14航空队少将司令的美国人在争吵之后的妥协产物。

这个美国老头答应此战过后，尽量多的为十四航空队争取新的飞机。并同意尽量少的去干涉14航空队的事物，对那位司令官充分的放权。

正在快速北进的日军战车第三师团，因为夜间行军的坦克开着的大灯成了最好的指示标志，为了避免出现误炸，28集团军的所有车辆，在空袭开始之前，因为按照刘家辉的命令在这一夜没有一辆行动。

甚至连摩托车都没有敢动弹，美军的飞机眼神不好已经不是一回了。刘家辉可不想自己部队脑袋上落下的炸弹与日军一样多。

战车第三师团参战的一百多辆战车，除了两阶段作战损失了五十多辆之外，剩余的有一多半在这次空袭中，被还原成了零件。战车第三师团被撤的公路上两侧到处都是被炸毁的坦克残骸。山路秀男不敢在犹豫了，立刻集中残余兵力全力向北突围。

不仅武器装备在这次空袭中极为损失巨大，更重要的是本来就不多的油料基本丢失余烬。仅有的十几辆加油车在空袭中全部被击毁。而在躲避空袭的时候，又消耗了大量的油料，在不加快速度，恐怕第三战车师团的剩余的这些坦克就都要扔在这里了。

在山路秀男中将率领的残部急速北撤的同时，完成对伊川的占领，正在由西向东挤压的201师主力却已经发起了攻击。第三战车师团在美军空袭中丢掉的一夜时间不是那么好抢回来的。

201师集中了所有的炮火封锁公路，率先发起攻击。在各团装备的大量火箭筒和战防炮掩护之下，201师全线出击。在201师出击之后一个小时，北边的暂10师并没有坐等战车第三师团进攻，而是与其打起了对攻战。

两个师一共72门野山炮密集的炮火砸向了实际兵力已经不足一个联队的战车第三师团的头上。看着漫山遍野冲过来的中国军队，山路秀男中将这才慌了，一边不停的向12军，华北方面军甚至中国派遣军求援。一边集中残存兵力，拼命向北突围。希望与110师团靠拢。

12军司令官，也算是刘家辉的老朋友之一，与28集团军屡次打过交道，却屡次被其逃脱的内山英太郎中将接到求援电报之后，立即就感觉到不妙。能让山路秀男中将这个高傲的家伙求援，恐怕战车第三师团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可他手头能最快救援战车第三师团的三个师团，37师团和110师团被中华军阻击的前进不得，而且据37师团之前的报告称，在37师团身后和侧翼发现大量的中国军队，正在快速的移动。而且其先头部队已经与37师团断后部队交火。

至于63师团正在进攻洛阳。63师团虽然占尽火力优势，在面对兵力只有七个团，武器装备在中华军中连三流水平都达不到的一个杂牌军，却迟迟无法突破洛阳守军防线。

尽管在这些天的激战中，63师团在坦克的掩护之下，基本上攻占了洛阳除邙山之外的外围各主要支撑点，但是洛阳城以及邙山还在牢牢的控制在中华军手中。63师团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却始终无法突破守军城防工事。

美军飞机每天都给城中守军空投给养和物资，甚至还利用小型飞机向城市内空运人员。并且出动大量的飞机对63师团进行猛烈空袭。63师团进展异常缓慢。而63师团迟迟无法腾出手来，使得12军在援军抵达之前，手头已经没有任何兵力。

内山英太郎中将还不知道的是，城内的原本在杂牌部队中也算的上装备低劣，并没有比一项以装备低劣著称的川军好到那里去的守军，借着他的63师团攻击洛阳这一战斗，装备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最高当局为了守住洛阳，下了相当大的苦心，仅仅美式冲锋枪就空投了二百多支。这在以前，连军饷都领不全的15军官兵是绝对不可能想象的到的。

手头上的几个师团根本就无法调动，而从其他部队增援来的师团现在还都在路上，没有赶到。至于从关东军调集的几个师团甚至还没有出东北。而距离河南最近的62师团距离战区还有三天才能抵达。

无奈之下，内山英太郎中将只能将山路秀男中将的求援电报转给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岗村宁次大将。希望能从第一军就近调集部分兵力增援第三战车师团。

在给战车第三师团下达了就地固守待援的命令的同时命令在许昌的27师团，不必在等待援军抵达，立即调头向临汝方向进攻，与37师团配合夹击围攻战车第三师团的中国军队。

战车第三师团的噩耗还没有消化完毕，37师团的一封电报又让内山英太郎中将陷入石化。37师团周围的中国军队攻击力度突然大大的加强，并对37师团逐步形成合围的态势。

而整个12军除了战车第三师团之外，唯一的机动兵力，在豫南现驻地接到重新增援命令的骑兵第4旅团，余增援途中，在嵩县车村突然与大股中华军骑兵遭遇，两军骑兵爆发了一场规模空前的骑兵大混战。

在半天的激战中，拥有八个骑兵中队的第4骑兵旅团居然被大量装备了冲锋枪和重迫击炮的中华军骑兵击败，伤亡达到三分之一。

骑兵第4旅团长藤田茂少将被中华骑兵重迫击炮炸成重伤。第4骑兵旅团因为伤亡过重。不得不退回驻马店地区休整。

中华军骑兵在击败第4骑兵旅团之后，立即调头配合围攻37师团的中华军部队，从37师团侧翼发起攻击，给37师团带来极大威胁。37师团226联队长岡村文人大佐在与中华骑兵的激战中阵亡，266联队伤亡过半失去战斗力。

37师团在陷入苦战之后，不仅无法起到救援战车第三师团的作用，而且还陷入了自身难保的境地。37师团师团长长野祐一郎中将在电报中直言不讳的告诉内山英太郎中将，向他进攻的中华军炮火异常猛烈。

其火炮无论是数量还是规模，规模都是他所罕见。37师团请求军里能派出空中支援，否则37师团在中华军的步骑进攻中，很难长时间的支撑下来。

他长野祐一郎中将说的轻巧，现在日军在关内的航空兵已经基本全军覆灭，残存的飞机只剩余十几架，内山英太郎上那里去给他长野祐一郎中将去弄空中支援。

无奈之下，内山英太郎只能命令37师团不惜一切代价摆脱中华军的围攻，尽快与战车第三师团汇合。同时严令110师团加大攻击力度，尽快突破中华军的阻击。救援战车第三师团。

就在内山英太郎中将忙着督促27师团、37师团和110师团救援战车第三师团的同时，将集团军前指由临汝迁移大批吕店的刘家辉也针对新的形势调整了部署。

除了下令201师、暂10师并暂16军直属野炮团对日军战车第三师团发起总攻之外，命令由暂54师、暂70师、预备90师、骑兵旅、11军直属炮兵团组成南集团、由许洪亮统一指挥，负责围歼日军37师团。

由新77师、202师、集总直属特务团组成阻援集团由高海宽统一指挥分别阻击平汉线日军援军和日军110师团。至于新组建不久，战斗力还差一些的独立170师为总预备队。

同时电令许洪亮将收容的一战区被打散的那些散兵，除了抽调3000名老兵补充进独立170师之外，其余的与关健带领的几个补充团全部混编。这些老兵刘家辉吞进来了，是绝对没有在吐出去的道理。

不过可惜的是，许洪亮收缴上来的那些美式山炮被陈部长一个电报又给要了回去。一战区的部队，装备上损失实在太大，几个军属炮兵营几乎全部跑散了架，不是被日军缴获，就是被当地民众缴械。

如果不是刘家辉给许洪亮下了严令，并采取了一些手段，除了少部分之外，所有军队被劫物资，轻武器，轻机枪以上，步枪中正式以及美制武器，重武器迫击炮以上必须全部上缴。

对于主动上缴着，每支步枪给予一袋面粉，五百法币奖励。轻重机枪以及迫击炮一律奖励五袋面粉，并保证不在追查抢劫部队武器的事情。有藏匿不交者一律严惩不怠。对于借机起事者，严厉镇压，绝不姑息。这些部队要是单纯依靠军委会重新补充，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补齐。

刘家辉也知道，当地的农民在这几年，被那两位长官害的不浅。缴溃退国军的械，一是出与报复，二就是想要在这乱世当中弄点武器自卫。当然中间也有不少地方势力借机扩充势力，而抢夺军队武器的。更有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借机拉队伍，以图在日军那里混个一官半职的。

去年河南大旱，整个河南饿死了上百万人，一战区的这二位非但没有一分救济，却依旧横征暴敛，征粮征饷，拉夫拉丁。整个河南早就已经民怨沸腾。此次的大溃败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很多老百姓借机抢夺武器，就是想不在受军队欺负。

说句良心话，面对这些已经困苦到了极点的农民，刘家辉真的不想太严厉。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现在前面战事这么紧张，这么多武器散落在民间，一旦有哪个别有用心的人煽起一点火星，河南利马就燎原一片。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等待前边血战的各支国军部队的将会是什么？

所以刘家辉一边重金悬赏，鼓励当地农民将收缴或者拾拣到的武器上缴。一边采取严厉手段，对据不交枪的那些人，严厉镇压。决不留情。好在他刘屠户的大名，在河南早就响彻半边天。当地人一听是28集团军要收缴枪支，还真没有几个人敢抗拒不交的。

再说普通老百姓要这些枪支弹药干什么？当初去抢劫武器，是想好好的揍一顿那些欺辱自己这么多年的兵痞子。现在也报复完了，刘家辉这个臭名远扬的屠夫既然答应给面粉和法币，那干吗不交。想一想，湖南那些人的下场，这些人也就老实的交了。

至于赎回这些武器的面粉和法币，刘家辉自然不会为一战区这二位买单的。法币，28集团军在挺进河南的途中，正与中央银行忙着逃难的两辆运钞票的车辆相遇，这些钞票和车辆被刘家辉顺手征用，车上的大量法币，自然也落到了刘家辉的手中。

至于面粉，更简单了。201师在抢占伊川的时候，一战区储存在这里数量高达20万袋的面粉，落在日军手中之后，又落到了刘家辉的手中。这些民脂民膏，正好被他拿来赎回一战区各部队丢掉的武器。

再加上许洪亮一路行军收集到的那些武器弹药，说句笑话，刘家辉这一趟在河南就算一枪不发，也弄到了足够装备两个军的武器弹药。不过虽然这些武器弹药中的大部分都被陈部长要了回去。但是那几门德式150毫米榴弹炮，刘家辉说什么也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