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调防

也许是对28集团军立大功之外，迟迟没有进行奖励的一种补偿，也许是朝中有人好做官，毕竟现在担任军政部长的是刘家辉的后台陈部长。刘家辉的这次的人事调整计划，一向办事拖沓的军委会批准的速度有些史无前例的快。刘家辉仅仅上报一周后，军委会的批复就下来了。没有任何意外的全部照准了。高海宽在张恩华嫉妒、不甘的眼神中正式走马上任，担任28集团军主管作战的副总司令。与他一起上任集团军副总司令的还有28集团军的大管家，一直担任28集团军军需主管的周俊杰。

实际上按照国军的编制，集团军副总司令与其说是总司令的副手，不如说是派系调和的产物。在国军各集团军中，压根就没有主管后勤的副司令一职。但是随着28集团军的火力密度越来越强，后勤工作也越来越重要。国军原有的后勤系统，已经无法满足整个28集团军的需要。

无奈之下，刘家辉在与许洪亮商议之后，借鉴后世的解放军后勤管理模式和现代的德军后勤制度，研究再三还是决定将周俊杰提拔为集团军副总司令，专门主管全集团军后勤。

这也算是对几年来劳苦功高，保障了28集团军后勤各种物资供应和新兵征集的周俊杰的一种奖励。同时也为周俊杰更好的作好以后的后勤工作，提供了职务上的便利。

只是让刘家辉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一弄，到是给军委会解决了一个难题，让军委会多了一个遏止地方部队的手段，也给重庆那些堆山成岭，因为物价飞涨，就是薪水不长，生活陷入困境纷纷请调至生活条件相对较好的前线各战区的将军们找到了一条安置的途径。

在批准28集团军设立主管后勤的副司令之后，军委会派人专程前来衡阳考察回去之后不到两个月，军委会统一向国军各战区各集团军甚至各军统一下派了主管后勤的副手。

对于军委会这一手，中央军是没有什么，反正一切都是听中央的。地方杂牌部队可就挠头了。本来中央派来一个监视分化的政训部主任就已够戗了，在派过来一个管军需的副手，卡住自己吃饭的脖子，那还让人活不了。而弄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刘家辉在杂牌部队中一时之间简直成了千夫所指了。

n多视部队为自己私产的杂牌将领，公开不敢说什么，私底下却大骂刘家辉吃饱了撑的，没事搞什么么蛾子。本来中央卡的就厉害，这么弄，你28集团军是中央军自然没有意见，这个主管的副手也是你自己部队提拔起来的。我们这些杂牌部队那能和你比，你还让不让地方部队活了。

军委会此举，在国军各派系，部队中引起轩然大波。中央军和那些已经中央化的杂牌军也就罢了，最多多一个人分钱而已。而那些还保持着半独立性，现在已经失去原有地盘的杂牌军可就不干了。桂军、滇军、晋绥军包括川军，一致反对军委会的这个决定。至于西北的两马，更是公开拒绝中央军将领进入自己的部队。

这些地方部队的嘴虽然比较硬，但心里还是没有什么底子。抗战打到这个时候，这些杂牌军原有的补给渠道基本已经全部被切断，地盘不是已经丢了，就是进入了大量的中央军。基本上失去了对自己地盘的控制。此时补给已经基本上都要依靠中央。

即便是一向以自给自足著称，拥有大量兵工厂，甚至可以大量生产国民政府都无法生产的火炮的晋绥军，此时的一切补给和经费，也都要依靠中央。更何况地盘丢了一半的桂军和地瘠民贫的滇军，以及西北的两马。

如果真的惹脑了中央，他们恐怕除了当汉奸，投靠日寇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补给渠道。好在值此抗战期间，最高当局也不便于和他们彻底翻脸，尽管对枪弹、物资补给依然卡的厉害，但是却没有坚持推行这个主管后勤补给的副手一律由中央委派的决议。

经过不短时间的讨价还价，中央最后同意，除了川军之外，其他各地方实力派部队中央并不在派人，而是由各部队自行推荐之后，由中央委任。至于川军，由于本身派系众多，在被中央收买，投靠中央的川军将领配合之下，最后川军各实力派，最终还是低了头，同意中央派人。

不过为了安抚这些川中的实力派，最高当局给川军各部都补充了一些装备。当然美援武器是想也不要想了，数量不足的这些美援武器，还不够中央军换装的，那里还有本身因为战斗力不强，本身就倍受到歧视的川军的份。

军委会只给川军各军，每军两百条国产步枪和一百条，原来作为储备的法制步枪或是中央军换装下来的苏制步枪，甚至还有刘家辉上缴的一部分日制步枪。轻重机枪每个军给补充了十挺。至于弹药，除了给每个军五万发子弹之外，多的一发子弹也没有给。

而且军委会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军委会给川军每个军补充的这三百条步枪中，基本上没有统一口径的，最少也有两种口径，多的三百条步枪中有四种口径。

一支川军部队欢天喜地领回来补充的三百条步枪之后，打开包装箱才发现，发给自己的这三百条步枪中，有六十支是汉阳造，五十支苏制7、62毫米水连珠步枪。一百支6、5口径的38步枪，三十支法制7、5毫米步枪，六十支同样为法制的8毫米步枪。

而下发的弹药却全部是7、92毫米圆头弹。也就是说，军委会补充的这些步枪之中，只有那六十支汉阳造有弹药使用，其余的，本部队翻遍上下也找不出来一发同口径子弹的二百四十支步枪，除了站岗吓唬人之外，屁用没有，没有比烧火棍好用到那里去。

看着到手的这些步枪，在领军火的时候，被新来的主管后勤的副司令或是副军长，与兵站人员勾结弄走不少现大洋，狠坑了一把的川军将领，大骂无耻之后，也既无奈又心酸的干瞪眼，自己找办法解决弹药问题。

九战区的川军部队还好一点，至少可以去刘家辉那里买上一点38步枪使用65子弹，或是将法式武器拿去与使用法式武器的滇军那里换汉阳造，其他战区的川军部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而一战区的川军部队，连这些补给都没有见到，军委会下拨的这三百条枪，直接被那位正忙着扩军的，刘家辉的浙江老乡，徐州会战时期的20军团长，现任一战区副司令长官给征用了。

相对于一战区这里，三战区的那位好赖还有一点良心，用自己嫡系部队的汉阳造将发到川军中法制和苏制步枪换下来，好赖让川军部队能有用的。法式武器和苏制武器，从来没有装备过川军虽然找不到可以使用的弹药，但是不代表三战区内的中央军没有。

这样一来三战区的中央军和川军是各自欢喜。中央军可以利用从川军手中换来的武器调整一下，自己部队中混乱的装备系列。川军总算搞到了有子弹可以用的步枪，虽然这些换来的步枪基本上都是二手货，磨损也大了些，甚至有些连配件都不全了，但好赖这些步枪有子弹可以用了。

当然这些后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开完军事会议之后，正忙着招兵以补充部队的刘家辉能够预料到的。也并不是他有能力去改变。刘家辉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提拔一个主管全军后勤补给的集团军副总司令，居然会弄出这么多是是非非。

刚刚出了正月，自刘家辉撤回衡阳一直对28集团军在缅甸会战所建立的巨大战功没有进行表彰的军委会终于有了动作。二月二，中国传统的龙抬头的这一天，现在正在军政部担任部长的陈部长，乘做一架美军航空队的运输机，飞抵刚刚落成不久的衡阳机场。

到机场迎接陈部长的刘家辉从脸色上看的出陈部长心情很好，虽然在电报上，陈部长并没有说这次来衡阳的主要原因。但是从陈部长下飞机后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一件好事。否则久居上位，早就已经养成喜怒不形与色的陈部长，不会如此外泄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的。

果然，回到刘家辉的司令部落座之后，陈部长在仔细打量了刘家辉半晌道：“仲德。对于缅甸会战之后，军委会迟迟没有给你和你的部队什么奖励，你心中没有什么怨言吧。”

听到陈部长如此说，屁股刚刚坐到沙发上的刘家辉立即站的笔直道：“辞公，仲德岂敢。作为军人保家卫国，血战沙场本身就是份内的事情。岂能以此为资本，向国家伸手。仲德以及职部心中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刘家辉嘴上说的漂亮，心底想的却是：“你们就是给奖励，又能给什么。那些勋章，军委会还是自己留着吧，发那么多除了炫耀之外，一点用没有的勋章，还不如给几挺重机枪来得实惠。那管给我点钱，也行啊。实在不行，给我一个满编的新兵团也行。那些奖章勋章，华而不实，一点用也没有。要不要有什么关系？”

“呵呵，你少在那里跟我摆这些官样文章，有大功不赏，以后谁还卖命作战。进则赏，退则罚，这是带兵首要做到的，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说到这里，陈部长摆了摆手，示意一直站着的刘家辉坐下。

看着刘家辉坐下之后，陈部长笑道：“如果有怨气正常，没有就不正常了。我看了一下你上报的此次作战总结，你这次打的是相当的不错，就连委员长也连说了三个好字。特别是你将那些从英军仓库中收缴上来的，被英军窃取的美国对华军援，全部移交给远征军一事，最高当局连夸你有大局观。”

“对于打你秋风一事，你也不要介意。说句良心话，军委会是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武器弹药来武装新成立的缅甸保安部队。你也知道，如果我们要想至少在队对日作战结束，一直将缅甸控制在手中，就必须有一支服从我们的缅甸武装。即便是日本人不还扶持了一支缅甸独立军吗。难道我们还不如日本人？”

“这些武器要是全部由军委会承担，军委会现在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国内武器装备一年的产量就那么一点，几百万的部队都在盯着。那点有限的储备，也不能动。而美国人的对华武器援助规模又一直上不来，数量根本满足不了实际需要。这种情况之下，你让军委会怎么能下定决心，拿出这么一大批，足够装备一个军的武器去给缅甸人。”

“你手头上有那么多缴获的武器装备，你的部队也不用，扔在那里也是浪费，还不如拿出来支援中央。再说，谁让你小子那么招风，好家伙一口气给了71军一个军的装备。你可真是大手笔。你对我可没有这么大方，我听伯公说，从你要点缴获火炮，都象要你命似的。”陈部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半是埋怨，半是嫉妒。

刘家辉听完陈部长的话后，连忙道：“辞公，在对近卫师团作战结束之后，为了围歼日军新增援的第师团和48师团，以最终解决缅甸日军，光复全缅甸。我集团军必须集中全部主力南下作战，而第5集团军，除了要抽调一部分兵力配合我们之外，还要抽出一部分兵力西进。这样一来我军后方势将空虚。”

“军委会调71军进驻腊戍协同我军作战。71军的战斗力固然不弱，但是其武器装备也实在太？腊戍是遏止我军和第5集团军退路的重地，腊戍是关系到国军两个精锐集团军的生死之地，绝对不容有失。”

“日军一向擅长迂回作战。缅甸与日军占领区的泰国和寮国有着绵长的边境线。缅泰边境和缅寮边境虽然都是地形复杂的山地和高原，但是对于擅长迂回作战的日军来说，并不是不可以克服的。缅甸会战初期，日军从泰国穿越丛林迂回成功也说明了这一点。”

“为了两个集团军十几万大军的生死存亡，腊戍必须控制在我军手中。所以为了增强71军的战斗力，我才给71军补充了一批缴获的日军装备。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听完刘家辉的解释，陈部长摆手道“我并不是怪罪你，不管那一支不部队都是国军的部队，你能这么做我很高兴。你大局观重，这点我是知道的，否则当初在徐州你也不会同意为十几万大军断后。”

说到这里，陈部长长叹一口气道：“仲德，你知不知道，自从民国二十一年抗战全面爆发，打到现在，国民政府已经是财尽民穷了。如果不是国外华侨的鼎立支撑，国民政府的财政恐怕早就被庞大的军费压垮了。现在急剧恶化的不仅仅是财政形势，就连粮食，也日益紧张。财政形势虽然恶化，但是在美国贷款和援助之下，还能维持，但是粮食问题却越来越重。”

“虽然在你的苦战之下，国军保住了盛产粮食的江汉平原，并成功的收复了洞庭湖平原。但是这两处的粮食产量也仅够维持六、九两个战区几十万大军和撤退到湖南、湖北的难民所用。”

“至于随同国民政府一同入川的无数公务员、学生、教师、兵工厂的工人以及驻川的大量部队和难民还需要依靠四川的粮食。这么多人口涌入，即便是四川的粮食产量在高，也添不满这么多张嘴。”

“连年大旱，加之外来人口的大量涌入，国民政府的粮食供应日益紧张。粮食价格几乎是一日一涨。四川的粮食产能已经挖尽。粮食已经成为维持中国抗战的首要需求。其重要性甚至已经超过军事问题。”

“在去年年中，也就是你集团军入缅参战的时候，四川的粮食价格已经达到了每石七八百元。粮食的价格上涨，带动了整个物价的飞快上涨。民生已经到了举步为艰的境地。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吃不饱肚子是要造反的。再说军队也是军中无粮军心不稳。要是粮食问题得不到有效解决，迟早要出大乱子的。”“

“我说你可能都不相信，当初在担任六战区司令长官的时候，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到处筹措粮食，以添饱撤退至鄂西的难民和大量军队的肚皮。”

“粮食的问题，可是牵扯了最高当局相当大的一部分精力。粮食问题甚至已经替代军工问题，成了国民政府维持抗战的重中之重的首要问题。大后方几乎每天都有因为粮食而挺而走险的，每天都有抢粮事件发生。饥不则食的难民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这也是为什么在你收复缅甸全境之后，军委会甘愿冒着与英国人全面翻脸的危险，同意你针对印度英军的部署。有了缅甸在手，即便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中国面临的粮荒，但是至少可以解决我军相当大一部分的粮食问题。”

“否则你以为单纯依靠你一个命令，就能说服他杜光亭按照你的部署行事？要知道在政治上，光亭可远比你成熟的多。现在，你不仅收复缅甸，为国民政府找到了一个稳定的粮食供应渠道，还在缅甸会战后期，抢占了泰国盛产粮食的湄南河流域。有了这两个地区在手，军委会至少在今后，再也不会为了粮食问题而犯愁。”

说到这里，陈部长笑了笑道：“你们在缅甸征集的第一批粮食运抵成都的当天，成都的粮食价格就下跌了三层，粮食价格上涨过快的趋势，被有效的遏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