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小人儿急急忙忙地进来,说话声音带着自己特有的调子,苍涟一众正情绪激动,一时还真没听太清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瞧着她靠过来,贴着自家殿下又唤了一句什么小咯鸡。
“这……”一个年纪大些,做书生打扮的人迟疑,“这位是……”
“大胆!”
不待他问完,候在一侧的大启宫人呵道,“岂敢不敬!”
苍涟人立刻惊住,有些无措,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温如烛忙出声提醒,“这是大启的永嘉殿下,不得无礼!”
苍连一众面色微变,抬手行礼,“见过小殿下。”
“我等无状,殿下恕罪。”
他们俯首叩见,傅锦梨从温如烛怀里探出来,歪着脑袋,没吱声。
“永嘉,过来。”
先小孩儿一步说话的,是抬步迈进殿内的男人,乌发紫玄冠,黑金宽袖袍,他逆着光,身姿卓绝。
微抬着手,朝着小孩儿伸出,目光略在行礼的苍涟一众身上,眸色淡淡。
傅锦梨扯在温如烛衣摆上的手慢慢撒开,脸上扬着笑,又转身跑进傅应绝怀里。
“爹爹!”
“抱抱我,抱抱永嘉!”
她这跑来跑去地,又是屋内最矮的一个,别说气势弱了,看热闹都看不全乎。
但她爹不一样,她爹身高腿长,抱起来,小梨子就是第二第二高的!
傅应绝将人抱起来,小孩儿立刻就搂住他脖子坐好,这下视野高了不少,小胖丫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傅应绝甫一进来,便是以前从未见过,但这穿着打扮与气势,用腿猜都能猜出是谁。
“叩见大启陛下!”
此次又比方才更隆重正式些,恭恭敬敬地跪到地上,唯有温如烛一人是行揖礼。
傅应绝看在眼里,却不说话,只径直抱着孩子往主座上去。
苍涟人心下一慌,不解其间何意,跪着也不敢起来。
温如烛倒是猜了个大概,却不觉得有什么,惹了主人家不高兴,晾一晾也是应当的。
“成天到处瞎扑腾,不知晓等一等我。”
帝王旁若无人地小声数落自家闺女儿,低沉的嗓音带着宠溺,没有半点教训的意思。
对于傅应绝的自称,大启的宫人见怪不怪,苍涟来人却惊掉了下巴。
苍涟也有公主,苍涟陛下也宠爱有加,可帝王就是帝王,从没有叫自己孩子爬在头上的道理。
于是他们先入为主,并未多有不敬,但对父女俩的态度还是有些区别,做法可谓是主次分明,可没成想……
你听听帝王这自称,瞧瞧当前的氛围,怎么情况似是跟他们苍涟不一样啊……
傅应绝卖委屈,小孩儿立刻就伸出手拍了拍,赶紧认错,“小梨子错呐,爹爹原谅!”
地上还跪着人,傅应绝哼笑一声,叫她敷衍过去,撩起眼皮,往下头看去。
瞧见他们慌得满头大汗了,也只是好整以暇端望着。
傅锦梨觉着不太对,这样的场景,爹爹该唤“免礼赐座”才对,为森莫不说话呀!
她觑眼去瞅,恰好傅应绝目光下挪,父女俩视线交汇。
一个狭长,一个圆溜溜。
相顾无言。
傅锦梨却偏偏脑子一转,似乎从那一双邪肆又淡漠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小丫头眨眨眼,灵机一动,一句“免礼”已经脱口而出。
“赐座呀~”
竟是先一步替帝王做了决策。
小孩儿软糯的声音,叫众人提着的心又颤了颤,一时不知是该起还是不该起,但迟迟没听见大启陛下说话,一瞬福至心灵,顺势应下。
“谢永嘉殿下,谢大启陛下。”
这次学聪明了,仍旧是主次分明,却是首尾对调。
话语有些迟疑,带着试探,却敏锐地察觉大启陛下情绪似乎比之方才好了些。
他掸掸衣袖,道,“诸位随意。”
“诶,是是。”
他们松一口气,一落座,话头又转回正事上。
“此次实在感激涕零,多谢陛下相助才寻回吾国皇子,”
他们守卫殿下失职,不过是野外歇息片刻,那歹徒就抓着殿下方便之际,这么一会儿,就将人给偷了!
手法极为娴熟,路上弯弯绕绕地遛着,叫他们找得泪如雨下,忙飞鸽回苍,又转身来了大启京都。
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神色激动,“吾国陛下定当送上厚礼以谢!”
“嗯?”
也不知是听到了什么,上头无动于衷的帝王忽地来了兴致。
“多厚。”
中年男人:?
“这……”
有些措手不及,万万没想到会问这么个问题,他稳住心神,思索了下。
“如烛殿下是吾国帝后独子,自然是千金不为过呀。”
说到这千金,他语气自豪。
千金?
傅应绝略微满意,暗自点了头,面上却不善。
目光兀地一沉,视线缓缓压过去,叫不明所以的中年男人笑意一僵。
这是……
这是又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