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坏!”
她屁股一撅,跑到周意然身侧,往那儿一戳,又埋了起来。
气鼓鼓的一个小包。
周意然……
他无奈,“你说她做甚。”
小孩儿大了,经不得说的。
傅应绝扯过椅子来坐下,长腿交叠。
眉头一挑,不置可否。
帐内燃了药草,带着草木的微辛与清香。
灯线明好,却也燃了几盏烛台。
火光摇曳中,两人眼神交触。
傅应绝往后懒懒地一靠,冷倦的眼,温度慢慢落下来,凉炎不定。
诡异的静默在两人之间绕开。
一个冷硬着沉默,一个懒散地阖眸。
都未说话,或者说,都在等对方开口。
可他们不说,那小孩儿却是忍不住的。
等了半天也不见爹爹来哄!
爹爹不哄,她怎么出去呀!
小人儿故意大大地哼了两声。
小嗓子扬起,听起来气得不行,“坏蛋挨揍,在哪里!”
“小梨子打!”
小梨子打,小梨子打,人小小的,脾气比天大。
“知错了,起来坐好,别给您憋着。”
傅应绝顺着应付两句,果然,他一说完,小孩儿便迫不及待抬起了头。
抬到一半觉得自己这样似是过于急切,原谅也轻易了些。
又忙埋回去,磨磨蹭蹭一会儿,默默数着差不多了,才哼哼两声,速度慢吞吞地抬起来。
嘴里还要不服输。
“小梨子收拾!”
你看小梨子不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嘴巴撅起来,团成一团笨拙地挪了挪,余光不住地偷瞄傅应绝。
看他有未被小梨子大王的牛脾气震慑到。
以后还敢不敢说大王坏话了!
傅应绝瞧着她那胖样,又钝又欠又可爱。
“做什么呢。”抬手将人捞回怀里,双手禁锢着。
“小不点儿一个,气性蛮大。”
“哼!”
胖墩墩抱在怀里,仰着脸,眼睛圆鼓鼓。
傅应绝侧着头,棱角流畅,下颌微收。
长睫微耷,散漫极了。
父女俩,瞧着不似同脉,却处处透着一致。
周意然根本不用怀疑小孩儿的出身与来历。
傅应绝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回答了,不是吗?
他忤逆背世,哪里是什么给别家养孩子,还要处处关怀备至的大善人。
也只有自己的,才能耐些性子。
“你不该带她来。”
周意然平静地望着两人。
傅应绝头也没抬,认真地给小孩儿将小披整理好。
窸窸窣窣地,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来,拍了拍手,语气充满了无所谓。
“迟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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