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跟着父兄阿娘一同前来,一进屋便见沈家众人已到齐。她心中微定,与众人一一见过,方才入了席。
今日的寿宴,是在沈家老宅举办。庭院中摆放了数十张大圆桌,宾客满座,人声鼎沸。
戏台上正在唱戏,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沈知意陪着祖母坐在主位上,左边是沈家长辈,右边是女眷。
今日沈府大喜之日,沈青禾被特许下山赴宴。
沈青禾一落座,便引来了众人关切的目光。她原本就瘦小的身形,因病愈而显得更加娇弱,让人看了心疼。她似乎很不舒服,哭哭啼啼的,时不时还咳嗽几声。
那双含泪的眼睛却透露出她的疲惫和不适。
今日来往宾客众多,沈知意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沈安的名声来的,而不是真心来祝贺沈家的。
她不禁想起了上一世族人被屠尽,想起了母亲被冤枉毒杀沈家夫人的往事。她感到一阵心痛,但又不知该如何发泄。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是谢少恒,他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裳,面容清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独特的威严。他走到沈知意面前,微微一笑,说道:“好久不见,沈姑娘,可还记得我?”
记得,她当然记得,她做梦都杀死的人,她怎么会不记得。
“意儿,是本王这些日子公务繁忙忽略了你,之前在湖心小筑还有茶楼那会,京城的人都快用唾沫淹死我了,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薄情寡义之人’。”
沈知意看着他虚伪的脸庞竟忍不住发出一阵嗤笑。
他有脸说,她都不好意思听。
“只要你能消气,做什么都行,你自小住在皇宫和本王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本王自然会对你多加照拂。”
沈知意没心情听他鬼扯,这些话骗得了上一世的她,骗不了这一世。
看着沈知意这般不领情,谢少恒有些恼羞成怒,转眼环视了一圈来往的宾客,最终还是选择隐忍了下来。
谢少恒心中早已谋划好一切,他并不急于一时。
反正这个蠢女人迟早是自己的。
包括她的家世,她父兄的兵权。
娶了一个沈知意换得整个沈氏作为后盾,他不吃亏。
谢少恒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
下人禀报:“恒远王,赠翡翠琉璃一对,如意两柄,黄金百两,白银千两。”
沈家祖母一听到这些贺礼惊得眼睛都调出来了,恨不得将礼单
沈知意愣住了,这一刻,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有谢少恒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恒远王这是要……讨好沈知意?”
“怎么可能,王爷最烦那位缠着她的小娘子了。”
一时间宴席上窃窃私语,项氏更是蹙眉,满眼焦急,洛氏在一旁只得眼红盯着,若不是这个贱人,如今这些荣华富贵,本该是他们润雪的。
不少人偷偷眼馋着这些钱财,更多的是羡慕沈家傍上了恒远王,得了沈家助力,日后储君之位非谢少恒莫属。
而沈知意则就是当之无愧的东陵皇后。
京中闺女纷纷羡慕沈知意寻了个好亲事,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恒远王都来了,看来派头不小啊。”
“你懂什么,恒远王那哪是来祝寿的啊,分明就是冲着沈家嫡女来的,害,早就听闻两人青梅竹马,沈小姐对恒远王又是一片痴心。”
搞不清情况的有些诧异,“茶楼一事不是闹得沸沸扬扬?这恒远王还能不计前嫌,当真是一位良人。”
这恒远王名声在外,又是能文能武的王爷,母族裴氏更是世家大族,这样的好事偏偏落在那个没脸没皮的沈家丫头身上。
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福气。
“切,你们不就是看不惯这好事被别人强了去吗?”说话的是礼部侍郎二女姜云姝,满眼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知意乃我国护国将军的嫡女怎会配不上一个皇子?难道你们这些芝麻大点的小官生出来的女儿,飞上枝头野鸡就能变凤凰吗?”
姜云姝自尽管她对沈知意也没什么好感,更是看不得这群蠢货。
在她眼里,沈知意一个嫡出,自家收养的外人爬上了生父的床,生下的女儿,她竟当一个宝贝护着。
真是愚蠢至极。
“云姝,不得无礼。”说话的是礼部侍郎的大小姐姜云柔,“家妹说话向来口无遮拦,还请各位见谅。”
“姐,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了!闭嘴。”
姜云姝撇撇嘴,不敢造次。
姜云柔走到沈知意的面前,盈盈一笑,“沈姑娘,我乃礼部侍郎之女,姜云柔。这是舍妹姜云姝。此次是奉家父之命,特来祝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