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几秒，赵任城后知后觉，和女孩子说这个不太好：“要不我送你下去吧？”</p>

“好！”</p>

张云溪顺着台阶就下了。</p>

拿上手电筒，赵任城举着，给她照着脚下的路，陪着她走下山，才转身往山上走。</p>

回到知青宿舍门口的张云溪，警告自己下次不能那么害羞，都不像是她自己了。</p>

躺在床上睡下不久后，张云溪被细小的关门声吵醒，她睁开一只眼，发觉是何小小出门，也不以为然的继续睡。</p>

没等多久，张云溪听到撕碎纸张的声音，眨了眨眼，她总觉得不太对劲，披着衣服出门，发现厨房的灯亮着，走近一看，何小小正在面无表情的把画着各种图案的纸张往火里丢。</p>

一点进展都没有。</p>

打着小呼噜的邓大美睡的正香，等早上醒来，活力满满，直到放假的张云溪问她，“今天是不是要去找赵小兵一家？”</p>

何小小发出一声自嘲的闷笑。</p>

除了外婆。</p>

“你要做什么？”何小小蹙眉。</p>

张云溪心疼地搬了木凳子坐在她身侧，轻声问：“是研究遇到问题了吗？”</p>

何小小头埋的很低，额前刘海垂落，只余优越的侧脸昏黄的烛光中：“曾经我带着梦想，每晚都在台灯上奋笔疾书，一身傲骨，自诩天才，坚信在科学家的历史中，能留下我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我现在发现我什么也不是，有些东西，只是自作多情，有一个很简单的公式，我却总是犯错，多年没有任何精进，浪费光阴，毫无建树，还总是给自己找着各种借口，我就是觉得，对不起我小时候，没有完成她的梦想，碌碌无为二十来年，现在只是个很迷茫的大人，辜负了那个曾经不舍昼夜汲取知识的小孩。”</p>

今晚她是产生过放弃的念头。</p>

“那你呢，你做得还不够好吗，还不够聪明吗？你的资料我看都不看不懂，而且每次你有空了都在研究你的东西，从来没耽搁过，你就是没有呆对地方，浪费了几年光阴。”</p>

张云溪挥手，把灰尘赶走，又退后几步，离她远一点，“咱们扫地是不是应该洒点水。”</p>

又哭又笑的。</p>

就该闪闪发光！！！</p>

邓大美瞪她。</p>

“小小，你在干嘛？”</p>

张云溪上前弯腰抱了抱她。</p>

热爱或许就是如此。</p>

“是从来没有研究成功过，呵！”</p>

何小小轻笑，“嗯，回去睡觉吧。”</p>

“你不去找他的吗？”</p>

“感觉我嘴笨。”</p>

张云溪就说，“我陪你去找他们，我们今天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p>

“没什么，是不是吵到你了，待会就好了，你睡吧。”何小小黑眸里闪烁着火光，若是有人凑近去看的话，能看出她眼睛底下的泪水。</p>

何小小看她气鼓鼓，扬起的嘴角就没落下过，原来有人替自己打抱不平是这样的感觉。</p>

邓大美哼了声。</p>

“我干活你还嫌弃？”</p>

“你的白纸有很多空余的地方，我送给学生当作草稿纸。”</p>

张云溪脚步顿住，扭头问：“你愿意说吗，如果你愿意说，我可以当倾听者。”</p>

何小小等待片刻，没有等到巧舌如簧的云溪有任何评价，抬眸，却见到一个泪美人。</p>

期盼有一天小时候的自己能对自己说：“我很高兴成为你。”</p>

张云溪抱着起身要回屋。</p>

她把蜡烛吹灭，和张云溪一起回屋，看她郑重其事的把草稿纸放在她的箱子里，心中一暖，躺在床上，继续构思她的计划。</p>

但想到以后不研究武器了，她觉得和死亡没有区别，浑浑噩噩过日子，不是她想要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