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燕问道：“你喜欢陈昭玄。”</p>

“我……”霍怀玉这个瞬间想说自己不喜欢。</p>

但是她如果说不喜欢……</p>

她真的喜欢啊！</p>

她张张嘴，不喜欢几个字吐不出来。</p>

杨燕揉了揉额头：“这么能招蜂引蝶的，看起来不是普通人啊！”</p>

霍怀玉点点头，确实不普通。</p>

很厉害的一个人。</p>

长得也好看。</p>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会很累的，会有很多人找茬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跟他顺利走到一起，遇见白柳柳这样的人，你能解决的了么？”</p>

霍怀玉脸色一白。</p>

她似乎解决不了。</p>

她的手段提交温和，普通。</p>

做人也不够犀利跟果敢。</p>

“你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把人忘记，如果忘记不了，那就记着吧，反正余生还很长，霍家也不是养不起你。”</p>

杨燕说。</p>

霍怀玉这瞬间有几分不好意思。</p>

杨燕这句话代表，她如果不想结婚，就可以一直在霍家住着。</p>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p>

很少有人到了结婚年纪不结婚的。</p>

她没想不结婚，也没想找个人嫁了。</p>

对于未来，她此刻还有些迷茫。</p>

三日后，杨燕出院了。</p>

霍怀玉继续上班。</p>

至于白柳柳被白家人弄出来一个，发配到鹏城。</p>

那边发展很速度，在那里或许能有个不错的未来。</p>

京市是不能留了。</p>

这般。</p>

京市似乎安静下来。</p>

安稳过了半年。</p>

裴司令那边营地招聘文职。</p>

体制内的霍怀玉瞒着家里人，头一次叛逆，辞职了。</p>

辞职以后报考了文职。</p>

备考两个月。</p>

很顺利考上了。</p>

考上以后。</p>

才跟家里说的。</p>

霍城皱了皱眉头，说到：“考虑清楚了么，去那个体系发展，霍家给不了你什么帮助，虽说你潘姨的女儿是裴家的儿媳妇儿。</p>

但是，那边能给助力也少。</p>

往上发展的话，有限！</p>

如果后悔现在还有机会。</p>

下季度重新进入原来的部门就好……”</p>

“总得试试，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后悔，不管结果如何。”霍怀玉说。</p>

说完又道：“我也不需要人帮助，我是霍家的女儿吗，就算我一辈子没出息，没前途，日子也不会差。</p>

只要我不跟那些脑子不好使的学。</p>

只要不害人，你们也不会把我赶出去。”</p>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霍城说了句。</p>

他其实还是想要让霍怀玉在职业上好生发展的。</p>

一个人的能力永远背叛不了自己。</p>

但是，孩子似乎想要闯闯。</p>

还年轻得给她试错的机会。</p>

他这般努力，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给孩子们更多选择么。</p>

霍怀玉想，她想跟陈昭玄进一步，进两步。</p>

她这般把人放心里，如何都忘不了并不对。</p>

倒不如去撞南墙，撞的头破血流的，死心了，就能放弃了。</p>

总不能心里永远藏着这么个人。</p>

就是……</p>

苦了陈昭玄了。</p>

不会，也不苦，原本他们不该有交集的。</p>

是他主动出现在她生活里的。</p>

当初他如果按着本性发挥，不用那种温柔的语气，跟那种很好说话态度一起在校园转悠。</p>

她怎么会起心思。</p>

……</p>

也怪她，见识太少。</p>

总归霍怀玉去报道了。</p>

霍怀玉离开霍家第一天。</p>

潘女士就找到杨燕：“那去营地当文职，你的反应，有些意外，还有些恍然，是有什么原因么，原因我可以知道吗……”</p>

杨燕在思考。</p>

关于霍怀玉的感情状态。</p>

她用跟潘女士事无巨细的说清楚么。</p>

似乎不用的。</p>

“她这孩子下决心时坚毅的不行，先前就算考水木大学，都没这么坚定过。</p>

证明那职位对她有一定诱惑。</p>

她喜欢的男人是不是就在那里。”</p>

潘女士问。</p>

杨燕脸上表情一僵硬。</p>

不用她交代，潘女士就猜出来了。</p>

这人对霍怀玉了解的太多了。</p>

“放心就是，我不会掺和怀玉感情状态的，感情这事儿吧，陷入其中时，外人是说不通的。</p>

我只要知道她目的就好。”</p>

潘女士说。</p>

霍怀玉一个人在那边。</p>

她确实担忧。</p>

但是她已经是大人了，得有自己方向。</p>

她们看着孩子长大走远，步子一步步坚实就好。</p>

打问这些其实也是为了安自己心，而非关心。</p>

知道了才能安心。</p>

杨燕瞧着潘女士。</p>

她突然也想有这样的母亲。</p>

而不是她山村里那样的母亲，让她帮着弟弟，帮着堂弟，帮着舅舅家的哥哥弟弟。</p>

她付出很大代价，才从中爬出来。</p>

一个人从穷困潦倒走出来，身上会带着一根根看不见的血管，那些血管努力吸收身上的营养。</p>

美其名曰，这是我们生你养你，你应该回报的。</p>

但是……</p>

付出回报不应该是相互的么。</p>

你生我小，我养你老。</p>

我小时你付出心血浇水杀虫修剪枝丫，我大了给你遮风挡雨。</p>

若是我幼年便自己努力伸长脖颈去追寻光，去努力扎根地下稳住根茎，你还拿着剪刀要剪掉我的根，拔掉的未来。</p>

给其他的树让一些营养。</p>

那我，只能一点点挣脱。</p>

杨燕这么想着，又觉得她果然冷心冷肺冷血，只顾自己。</p>

但是没办法，她自幼努力就是为了顾好自己。</p>

如果幼年的母亲是潘女士……</p>

算了，不会这样的。</p>

而且阮阮也是潘女士的女儿。</p>

幼年也算不上美好。</p>

时代的鸿沟在这里，政策的方向导致很多悲剧，往事已经过去，不能太沉溺，多想想未来。</p>

杨燕跟霍怀远的感情越来越好。</p>

至于霍怀玉。</p>

她很忙。</p>

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p>

甚至进了营地一个月。</p>

都没有跟陈昭玄见到。</p>

份内工作做完，就口干舌燥的。</p>

营地的兵学历不同。</p>

有时候跟人说话必须说的很细碎。</p>

比如。</p>

领导让她帮助营地卫生所检查身体时需要传递的消息。</p>

她需要叮嘱人检查身体之前要空腹，就会有人问喝水算不算空腹，吃鸡蛋算不算空腹，就吃一个饼干是空腹吧！</p>

这情况，得说清楚不能喝水不能吃东西任何进入嘴里的都不能吃。</p>

她本职岗位是处理撰写文件的。</p>

文件放发下去，通知下去。</p>

要跟每个人都解释上面的意思。</p>

毕竟，这是红头纸文件。</p>

写的语言不能太通俗。</p>

然而……</p>

也不能太温和。</p>

不然那些人会细微她对他们感兴趣。</p>

要板着脸，要凶巴巴，扯着嗓子吼，时不时再扔一个白眼。</p>

不然，效率就会非常低。</p>

来这里一个月。</p>

她觉得自己再也不是温柔的霍怀玉了，</p>

她现在是大嗓门玉！</p>

一张口，比营地装着的大喇叭都有用。</p>

回家里休息几天。</p>

又继续上班。</p>

还好，这次多了两个帮手，最近报道的。</p>

这样一来，霍怀玉才终于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p>

比如去找陈昭玄。</p>

然而，她到了营地卫生所，才知道陈昭玄没在这里。</p>

而是在实验室。</p>

实验室那地方，只有特殊几个人才能进去。</p>

其他人根本靠近都不能靠近。</p>

霍怀玉沉默……</p>

沉默了许久，她背着别人偷偷哭了一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