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交加之下,她难产了!望徵这一生,精通药理,救人无数,但却独独救不了自己的夫人!”
“那燕郊,若是你所说所查皆属实,时间,身份便能对的上。那孩子,应当叫燕逍!燕郊,应该是他自己给自己改的名字。”
宫鸿羽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宫尚角“这是当年的密信。”
宫尚角接过,一目十行“所以,执刃大人的意思是?”
“这么多年,宫门始终对将军府有愧,如今燕家的血脉还活着,宫门自当尽全力保护。但是,如今无锋猖獗,宫门自那次大战之后,元气大伤。所以,我想将他接来宫门!”宫鸿羽兜兜转转,终是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那燕郊是西楼楼主,而且,看他的样子,并不想和宫门有太多牵扯,这恐怕…”宫尚角总算知道宫鸿羽丢给他多大一个难题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从中斡旋,向他说明其中利害,他是燕家唯一的血脉了,万不可为了复仇,将生死置之度外!”宫鸿羽对血脉子嗣的看重,刻进了骨子里。
“执刃大人,这件事,我恐怕做不到,但阿遥可以!”宫尚角并不认为他和燕郊有什么交情,西楼与宫门的合作都是阿遥促成的,他只是接手了一下罢了!
“阿遥?也对,那你将这件事告诉阿遥……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她了,你试着去和燕郊交涉,若是他不愿意,那便派人保护他,但要暗中行动,万不可让无锋察觉。”宫鸿羽有自己的思量,将军府抄家之时,燕郊已然记事。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好,那燕郊八成应该已经认出阿遥,但他却不与之相认,便是不想让阿遥牵扯进来。
阿遥自儿时发烧之后便不似寻常孩子般活泼,好不容易这些年有了些人气儿,他确实不该让她卷进父辈的事情当中。
“这件事,你暗中行动,万不可告知阿遥,毕竟阿遥小时候在将军府生活过一段时间,虽然可能不记事,但还是莫要徒生烦恼了!”宫鸿羽叹了口气,似乎整个人都老了许多。
“尚角明白!执刃大人若是没有其它事,尚角先告退了!”宫尚角起身欲走,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梳理一下。
“等等!”宫鸿羽唤住了他,拿过身旁的书简,递给宫尚角“这书简你拿着,妥善保存,若是宫门出了大事,你便打开!”
宫尚角接过“执刃大人,这是?”
出了大事才能打开?难不成是无量流火?
宫尚角眉头微蹙“还请执刃告知,是什么样的大事?”
“我累了,尚角你退下吧!”宫鸿羽显然不想回答,他给宫尚角挖了个坑。
执刃的命令不敢不从,宫尚角只好拿着书简告退了。
宫尚角开门出去时,夜,黑的深沉,月亮不知道在何时躲进了云层。
他看了一眼金复“走吧!”
“是,公子!”
宫尚角手中拿着书简,心中思虑着…
大事,会是什么样的大事呢?执刃大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夜,似乎更黑了…
角宫今夜终将是个无眠之夜,但宫遥徵也睡得不安稳。
梦里的一切光怪陆离,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阿遥乖,不哭!”
那温暖的怀抱,是母亲吗?
母亲,多么陌生的词汇,她从小便是孤儿,哪里有母亲?
“阿遥,看哥哥给你带的波浪鼓,阿遥要快快长大,哥哥带你去挑最好看的首饰和珠宝!”
随着波浪鼓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宫遥徵惊醒了。
她摇了摇脑袋,有些晕眩,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快午时了…
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这是原身的记忆吗?但是,原身哪里有哥哥?
她也不曾有过哥哥,还有,那温柔的将自己抱进怀里的,母亲!
宫遥徵敲了敲脑袋,暗骂自己真的是疯了,一定是昨日被远徵弟弟感动到了,这才会做这些光怪陆离的梦。
昨日,她第一次那么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被人那么在乎着,小心翼翼的对待……
上辈子,她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仇人也没有。
哦,还有个大大咧咧的闺蜜!但那也是后来养的!
一直以来,她习惯性顺着别人,带着些许的讨好型人格,无论是对闺蜜还是同事亦或者是老板。
就算别人背后骂她,暗地里诋毁她,她依旧能笑脸相迎,因为她要活的比谁都好!让别人只能又嫉妒又羡慕,还拿她没办法。
但是她还是死了,被自己重金买的灯砸死了…
来到宫门之后,回想自己上辈子的勤勤恳恳,没日没夜的工作,觉得太过于可笑,人死如灯灭,她什么也带不走!
于是她躺平摆烂自己…许是宫门的日子太过于安逸,也或许是因为有了远徵弟弟,她开始渴望亲情,友情,甚至…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对远徵好,不想显得太刻意。
毕竟,她路瑶,也不是非要谁喜欢她不可,她自己一个人也习惯了!
但是昨天,有两个人坚定的告诉她,会站在她这一边,护着她!
她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但还是哭了,泪水第一次不听她的使唤,顺着脸颊往下落。
其实,昨夜在到了徵宫的时候她就醒了,但是远徵弟弟那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醒来的样子,让她厚脸皮的没有睁开眼睛。
任由远徵弟弟替她盖被子,擦脸擦手,温热的毛巾触到脸上,让她从心底涌起一阵暖流……
那一份小心翼翼,如她一般!这就是这世界上最奇妙的感情啊!
宫遥徵起身洗漱了一下,照了照镜子,气色有些不好!
她便坐在梳妆镜前打扮起来,这张脸,看了两辈子了!但每次上了妆,她还是会自恋一番!
出了房间,便去了膳厅,这是常规操作!下人们也都习惯了,给宫遥徵准备的午膳也早就备好!
宫遥徵无利不起早,平日里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起床吃午膳!
但是今日到了膳厅,却没有见到宫远徵“远徵弟弟人呢?”
“回二小姐,徵公子今早便去了角宫,还未回来。”下人回道。
想必是在宫二那边吃了,宫遥徵便也不等他了,开始吃午膳。
而角宫之中,
气氛有些凝滞,一旁的书案上放着一幅字,上面是一首诗。
字体是行书,本是行云流水的字体,但笔锋流转之间,却透着刻骨的悲伤。
溪远墙危一望遥,此焉凄绝府中僚。
已同雁鹜诉路远,共看鸾皇上新朝。
别岸无端生细柳,窄道偏生落白杨。
来去逍遥此生憾,往事莫待回首望。
落款处是——燕溪。
宫远徵昨日夜里去浇花时,不小心触碰到一处,才发现药房中竟然有一处密室…
密室中因为许久没人打扫而落满了灰尘,墙壁上挂满了画,画中女子或坐或立,巧笑嫣然,明媚张扬……
书案上便放着这幅字……
而那落款上的名字,是他只在父亲口中听过的名字,燕溪。
是他那从未谋面的母亲,溪夫人!
但这首诗,字里行间中表达出来的,却是惊涛骇浪,墙危,凄绝,鸾皇,新朝…
想来也是…
宫门中医术精湛的人比比皆是,为何会让母亲难产而亡?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那个画中笑的灿烂夺目的女子写出了这样的一首诗!
遇事不决找哥哥!
于是宫远徵一大早便拿着这幅字去了角宫,而他哥的表情告诉他,他哥绝对知道其中的隐秘!
但是宫尚角却是欲言又止,难以决断…
“哥,告诉我吧!我该知道的!”宫远徵的眼中带着祈求,他想了解他母亲的过去。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万不可透露给阿遥。”最终,在宫远徵的软磨硬泡下,宫尚角还是妥协了。
“为何?”
“你想让你姐难过吗?”
“不想!”
“那便不要说!在她面前,提都不要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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