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无粮则亡。
当兵吃饭天经地义,当一支军队没了粮草供给的时候是很可怕的,通常会就地劫掠民财。
当听到边军哗变的消息时,崔正就知道坏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立刻筹措到其他军队的军粮!”崔正拉来几名负责这方面的官员道:“记住,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还是一支,但如果拖着不管,那这一支会变成全部,军队不能乱,否则他就是把锦州的军队杀光,锦州民心也会彻底崩溃。
“是!”众人听到不惜一切代价的时候便懂了,为了这件事,可以向百姓强征粮食,总之先把军队稳住再说。
“主公,那已经哗变的军队该怎么办?”一名谋士担忧道。
“天保,你去一趟,收揽军心,至于主将,格杀勿论!”崔正眼中闪过一抹森然杀机,既然已经哗变,那不管是为了安抚民心还是震慑其他将领,都必须有人出来担这个责任。
堂下走出一将,对着崔正一礼道:“是!”
锦州这十多年气运鼎盛,除了崔正之外,倒是也培养出一位洞观境武夫,名叫穆天保,十年前曾是囚徒,陆超求情获得赦免,当时崔正与陆超处于君明臣贤的状态,这种小事自然不在意,当时的穆天保连先天都不是。
后来从军被调往边关,归一教数次进攻中,穆天保立下不少战功,一路靠着军功升上来,后来因为边军没有空缺,调到锦都负责中军,穆天保跟陆超十年来也从未再有过联络,加上实力精进神速,崔正如今迫切需要一名五品将领,在穆天保突破到洞观境后,将其任命为锦州将军,留在自己身边方便笼络。
边军将领手握重兵,自身实力也都不弱,多是六品武夫,寻常将士过去,未必有用,这个时候只有洞观境能够迅速平息战祸。
而事实也如崔正预料的那般,穆天保抵达边关后,也不问缘由,直接斩杀叛军将领并迅速镇压哗变将士。
但随着这个消息传开,各地边军却是有些心寒了。
毕竟边军将领都是跟随崔家的老将,多年戍守边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这次哗变真不能怪边军将领,实在是军中无粮,将士们不哗变难道饿死不成?
而且这次的事,说白了还是内政方面出了问题,凭什么要他们这些什么都没做的人来背锅?不问缘由,直接就把一个多年为你戍守边境抵御敌军的将领给杀了,这事怎么说也过了。
这次这么办了,那以后是不是也要这样做?
一时间,各路边将得到消息后人心浮动。
同一时间,负责前去征粮的官员也成功得到了粮食,发往各处边关,只是过程有些不光彩,毕竟锦州局势在几个月里突然变了,百姓手里有粮也是自己用,卖都不愿意卖,哪会上交?
所以征粮的过程有些残暴,这本不是大事,封口就行了,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封口说难不难,就看下不下得了狠心了。
只是事情不知怎的被爆出来了,却是当时留了活口,而且消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蔓延出去。
“谁让尔等这么做的!?”崔正看着负责征粮的几名官员,愤怒大吼道,经此一事,整个锦州的气运衰减到极限,连鼎盛时期的一成都不够,这在一年前,几乎无法想象。
几名负责征粮的官员不敢说话,不是他们做错了,非常时期也只能用非常手段,只是这事儿不该被爆出来。
“主公,这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名谋士叹息道。
“不管如何,此事必须尽快平息!”崔正如何不知,但现在他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但他又不得不走,如今的锦州,感觉像个即将喷发的火山,哪怕一点儿刺激,都可能让这座火山爆了。
他将目光看向那几名负责征粮的官员。
几名官员心底一颤,连忙跪下来哀求道:“主公,没办法啊,如今坊间没了富民商会平抑物价,粮价一天一个价,百姓手中虽有存粮,但没人敢用,倘若不用此法,根本不可能征到粮啊!”
“我知道,但是没让你们如此残暴!”崔正冷声道。
这也是他当初没有明说的原因,这事儿办好了,那自然是崔正知人善用,但若像现在没办好,这事儿自然就得这些人来背锅,看着众人惨白的脸色,崔正摆了摆手道:“拖下去,明日游街示众,宣读罪状,当众斩首!”
“主公,臣等是为主公分忧,主公不能如此待我等啊!”几名官员面色惨白,连忙扑上来哀求道。
“拖下去,拖下去!”崔正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他不想跟这些人废话:“放心,尔等妻子,我会好生养育。”
这已经算是威胁了,如果还闹腾,死的就不是伱一个而是你全家了。
“主公,再这般下去,只会人人自危。”谋士待人被拖走后,看着崔正担忧道。
“我如何不知?只是现今能稳住人心已是万难,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崔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叹道,他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知道这些有用吗?
谋士闻言,也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道理是没有错,只是有些冷血了。
边关的事暂时平息,百姓的情绪也随着几名官员的斩首暂时缓解,然而锦州的气运依旧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民间物价开始疯涨,仿佛是报复这些年富民商会的压制一般。
崔正对此颇为恼怒,连斩了二十几个趁机坐地起价的商贩,结果就是没人做生意了,整个锦都放眼看去,虽然依旧繁荣,但在这繁荣之下,却莫名的多了几分萧瑟之感。
而锦都之外的城池,就显得萧条多了,哪怕是郡城,大白天在街上也看不到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