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一个盟主,一群人讨论了三天才定下来,不是一个,而是谢家、崔家、慕容家各出一人负责发号施令,简单来说,三大家族带着自家小弟打,有什么问题,三家话事人相互协商决定。
毕竟三大家族实力、名望都差不多,不管谁做主,另外两个都会不服。
而接下来如何攻打天都,有四品大儒坐镇,天都儒家青气还在的情况下,没人愿意去送死,这点上,大家想法一致,就是一步步攻破天州各郡,给李惜年来个釜底抽薪。
当然,李惜年也不会坐以待毙,四面出兵,天州范围内,儒家青气笼罩,守军占据着优势。
这点诸侯联军也清楚,所以并不跟对方正面冲突,遇到就撤,对方一走就重新打,仗着人多,让天都兵马疲于奔命,逐步蚕食天州城池,李惜年虽然穷尽心力,但终究已是绝路,眼看着天都的青气越打越少,城池也不断被联军蚕食。
双方自七月一直打到次年开春,天州的护城青气终究是支撑不住了。
“崩了!崩了!”
一名将领急匆匆的冲进大帐,对着帐中正在议事的谢晖等人道:“主公,儒圣神像崩了!”
正在议事的众人闻言目光一亮,齐齐起身出营。
从这里能够清楚地看到天都上方的青云,原本被李惜年聚集起来的儒家青气,经过这长达半年的鏖战,如今看去已经淡薄如雾,那代表着大乾儒道气运的儒圣神像,此刻正在一点点消散。
“成了!”谢晖见状目光一亮。
天都,皇宫。
李惜年默默地捧着代表大乾最高权力的传国玉玺一步步走上玉阶,天空中那儒圣神像正在崩解,也代表着他这一年多来的苦功彻底烟消云散。
“太尉……朕……”姬宫看着眼前这个苍老了许多的老人,有些不忍,也有些恐惧,他知道李惜年尽力了,以一州之力与天下诸侯周旋,拖到今日,已经是尽力了,他是亲眼看着这个老人脊背变得佝偻,半年时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陛下,老臣恐不能再为陛下解忧了!”李惜年默默地将传国玉玺双手奉上,叹息道。
“惜年,事已至此,没人会怪你。”张甚看着眼前老友,有几分后悔,若当初没有请这老友出山,也许就不会有今日。
“臣这一生,德行本已无望,是陛下于国家危难之际,愿意将社稷之重交于老臣手中,让老臣有机会一窥德行之境,圣贤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今老臣能苟活半载,已是无憾,可惜老臣无能,不能助陛下匡扶社稷,愧对陛下之恩。”
“太尉莫如此说,其实朕心中已经猜到会有今日了,大乾或许真的气数已尽,亡国之际,能有爱卿这等忠臣为国呕心沥血,上天待朕已然不薄,是朕该与太傅道谢!”姬宫说着,默默跪在李惜年身前:“太傅,多谢。”
姬宫身后,曹敬忠和张望等人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叹息一声,没有说话,默默地跟着姬宫一起跪下。
“陛下,临行之前,还有一计,或可救得陛下性命!”李惜年伸手扶起姬宫,目光看向曹敬忠道:“曹公公。”
“奴婢在!”曹敬忠默默地上前,对着李惜年一礼。
“有没有办法,让三大家主只活半年?”李惜年看向曹敬忠道:“他们在,可保陛下安危,待局势稳定后,他们死,则三家祸起萧墙,大乾或有幽而复明之日!”
曹敬忠默默地点头道:“太尉放心,奴婢最擅长此道!”
天空中儒圣神像彻底消散,李惜年的身体也随着儒圣神像的崩解,迅速失去生机,他为最大限度发挥儒家青气的威力,早已与儒圣神像相连,就如同当年在三阳县,与护城青气相合一般,护城青气散,他重伤,如今是与一国青气相连,如今儒圣神像崩解,他也再难有活路。
“陛下,莫哭,帝王当有帝王威仪,老臣拜别!”李惜年说完默默地对着姬宫跪下,再也没有起来。
“太尉!”姬宫双目含泪,伸手抱住李惜年渐渐冷去的身体,放声大哭,有伤心,也有对未来的惶恐和无助,大乾至此,真的还有机会么?
“轰隆隆~”
随着儒圣雕像的崩解,天都上空的儒家青气也彻底消散,天地间突然响起一声轰鸣,似有无尽哀伤。
正在观望天都气象的谢赟突然心觉有异,低头看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洁白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