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1 / 1)

今日的柳依依格外热情,让陆玄感觉,今天的战斗,他才是被鞭笞的那个。傍晚时分,柳依依无力的趴在陆玄胸口,呢喃道:“依依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活着的感觉了。”“只要活着,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的。”陆玄轻抚着粉背,叹息道。“如果依依不在了,教主会偶尔想起依依么?”柳依依抬头,痴痴地看着陆玄。“当然会。”陆玄低头,看着柳依依:“夫人可以一直在的。”“残花败柳之身,能得教主一时宠爱,依依已经满足了。”柳依依将脸颊贴着陆玄的胸膛道:“妾身今日可以唤教主一声夫君么?只一日。”“嗯。”陆玄点了点头:“夫人可以一直叫。”“一日便足够了,妾身善舞,只是已经很久没跳了,今日想为夫君跳一曲。”柳依依抬头,吐息道。“好啊,我为夫人奏乐。”陆玄点点头笑道:“不过夫人现在还舞得动么?”“今日跟张堂主要了一枚丹丸,能恢复体力的。”柳依依撑着身子,从塌边的匣子里拿了一枚瓷瓶,有些无力的从中倒出一粒,送入嘴中,扭头看向陆玄嫣然笑道:“好多了。”这个姿势,真的很让人心动啊。陆玄点点头,没有动作,只是起身帮柳依依穿好了一身衣衫,柳依依早就准备好的,就放在塌边。“我不是太擅长奏乐。”陆玄让人备好琴瑟,他经常混迹青楼,虽然没奏过,但以他如今的修为,学这些东西不要求太精的话,多看几遍还是很容易上手的。铮铮~有些粗壮的手指在琴弦上试了几下,对着柳依依点点头道:“夫人见笑。”“夫君弹得很好了。”柳依依嫣然一笑间,云袖甩动,刚刚暗沉下来的天色似乎瞬间又多了几分明媚。陆玄的琴声也悠悠响起,并非这个世界的曲目,他虽然听得多,但今日不想弹,他弹的是一首前世的古风歌,不知道应不应景,但他又不是文人,这个无所谓了。月上枝头,美人独舞,仿若这世间只剩下佳人那在雪地中踏雪而起的翩翩舞姿。“君不见,妾起舞翩翩;君不见,妾鼓瑟绵绵;君不见,妾嫣然一笑醉人容颜……”陆玄粗犷的歌声跟这首曲子有些不搭,但柳依依的舞姿却是足以弥补,情意绵绵的曲子被陆玄唱出了几分粗犷豪迈,在月色下回荡。许久,曲声终止,柳依依如同跌落凡尘的仙子般伏在陆玄怀中,轻轻喘息。她毕竟是凡人。“夫君的词从何处得来?”柳依依抬头看着陆玄道。“自己瞎捉摸的。”“难怪。”“很差?”“于夫君而言,已经不错了。”“那就是很差了。”陆玄笑道,这个时代青楼女子文学底蕴可能都不比前世的国学大师差,更何况花魁,还是出身不错的花魁,要是说这词惊艳,陆玄自己都不信。柳依依闻言忍不住笑了:“夫君能为依依做歌,依依已经很高兴了。”“一直不知道夫人真名,柳依依应该是假名吧?”陆玄低头问道。“不记得了。”柳依依摇了摇头。“不记得也好,往事未必就是开心的。”陆玄叹道:“夫人其实可以留下的。”“残花败柳之躯,活着也只是为家族蒙羞,如今大仇人已灭族,这世上也只剩下依依一人,这些年,依依很累了。”柳依依摇了摇头:“最后的日子,能有夫君这么一个依靠,已是上天垂帘,再留下去,就是依依不懂事了。”“夫人知道的,我不是太在意这些东西。”陆玄轻抚着柳依依的秀发道:“我的本事比一般六品厉害些,只要夫人说一声,随时可以让夫人回来。”“不了,夫君值得更好的。”柳依依摇了摇头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若夫君早生十年,依依或许会一直陪伴夫君吧,只是如今……依依已经很满足了,就让妾身走吧。”“嗯。”陆玄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夫人走好。”“多谢夫君成全。”依依的身子渐渐软倒在陆玄怀中,再也没有起来,陆玄默默地将杯中酒喝干。“为什么不救她?”张沅柔不知何时来到陆玄身边,帮陆玄又倒了一杯。宝儿坐在陆玄对面,好奇的看着陆玄怀中的女子,伸手戳了戳,抬头看向陆玄:“她死唠~”“人都会死的。”陆玄点点头。“我是说她本可以不死的。”张沅柔有些恼怒的抢过陆玄的酒杯。“她生前已经活的很没有尊严,她的遭遇旁人无论是怜悯同情还是嘲讽不屑,本质上都是一样的,现在若连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都没有,就是剥夺了她最后的尊严,活着只会比死更痛苦。”陆玄伸手,从张沅柔手中拿过酒杯,为自己倒满道:“师姐有善心是好事,但最好先学会尊重他人的决定和命运,你的同情,对被同情的人来说,有时候比辱骂更伤人。”张沅柔看着陆玄怀中已经开始冷却的尸体,幽幽叹了口气:“你就不想知道她的经历?”“大户人家,被友人陷害,全家上下男的或被杀或流放,基本也都死了,女的送入青楼,为娼为妓,大概有什么故交之类的帮她脱离了苦海,谋得了一个县令夫人的位置,然后遇到了我。”陆玄喝着酒道:“自古红颜多薄命,他们的悲惨,大抵都差不多,何必再去询问,揭人伤疤,看似关心他人,实则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而已。”“那她好阔怜。”宝儿扭头看向张沅柔:“为娼为妓是啥意思?”“对女人最大的侮辱。”张沅柔叹了口气,今天的陆玄显然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我一直以为你没有感情的,原来伱也有。”“我也是人,所以我家中女人很少在这里待着超过三天,毕竟……日久生情。”陆玄耸了耸肩。“呸!你就是好色!”张沅柔收回之前的评价。“帮我弄副棺材。”陆玄对此没有异议,他从来不否认自己好色。“我来。”宝儿自告奋勇,捏了个印诀,刹那间,院中的那棵桃树分出枝丫过来,将柳依依轻轻托起,包裹在其中,并迅速凝聚成一口棺材。“埋哪里?”宝儿扭头,看向陆玄。“就那棵桃树下吧,她生前好像很喜欢。”陆玄看着那棵桃树笑道。“好嘞~”“太草率了吧?”张沅柔皱眉道。“我不信风水那些东西的。”陆玄摇了摇头道。“算了,你的女人你自己做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张沅柔问道。“朝廷政局会稳定一段时日,归一教也先蛰伏,寻找新的靠山,不过这份稳定维持不了多久,世家掌权,天下资源会更快向少数人汇聚,用不了两年,民间会义军四起,皇帝年幼,主不了事,三大家族辅政也会逐渐分裂,甚至暗中支持人在别人的地盘上分裂,可能会出现其他归一教。”“其他归一教?”张沅柔不解的看向陆玄。“嗯,归一教的名头其实很好用的,有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儿,归一教方便做,就好像之前的我们一样。”陆玄点点头。“你不管?”张沅柔皱眉道,归一教在她心中有着神圣的地位。“为何要管,污的是咱们的名声,但最终毁的还是他们的根基,咱们只要保持清醒,步步为营,他们斗的越狠,咱们这边就越安全,甚至可以派人打着那些假归一教的名义去各地掠夺财富、资源。”陆玄看着还是不太舒服的张沅柔,微笑道:“师姐其实不适合这些事情,安心做自己擅长的就够了,其他事情,有我和四师兄、二师兄他们在,乱不了的。”“总是不舒服,还有……”张沅柔看着陆玄:“真归一教打着假归一教的名号去作恶,这算什么操作?”“规矩还是不变,只是目标换成其他州郡,你知道的,我从不对百姓下手。”陆玄喝着酒道。宝儿见陆玄喝的舒服,偷偷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目光一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等陆玄要再倒一杯时,酒壶已经空了。“还有么?我还想喝。”宝儿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陆玄。“好啊,今夜宝儿陪我喝。”陆玄点点头,目光瞄向张沅柔腰间的酒葫芦,他没记错的话,里面酒可不少。“你想干什么?那些可都是我的珍藏!”张沅柔警惕道。“独饮不如共饮。”陆玄举起空了的酒杯看着张沅柔道:“师弟我难得想醉一回,师姐也不想我难受吧?”“我看你就是贪图我的酒!”张沅柔不满的吐槽一声,再给陆玄和宝儿倒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最重要的还是高手啊,咱们若多几个五品高手,就能放开手一些。”陆玄感慨道:“所以师姐,共勉吧。”“嗯,再有一年,应该就能到金丹圆满,但化婴怕得三五年,二师兄到六品后期至现在差不多也有五年多,加上气运才能这么快突破到五品。”张沅柔点头道。“气运会越来越多,师姐尽量多做些于民有益的东西,法器倒在其次。”“哪儿有那般容易。”“我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师姐可以试试。”“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