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供词里,只有当晚发生的事情,至于如何谋划,是否还有其他同谋,却只字不提。魏潜也没有问,因为到现在为止光靠推测便能找出从犯。
事发当晚,兵马司刚刚换防,他们挑那天晚上行动摆明是有人大开方便之门,以保证有足够的时间行事,而这个人,便是那晚负责廿朝巷附近巡逻的队正梁超。兵马司巡逻并不是在坊间胡乱走,而是有几个固定的路线,梁超能决定当晚按照哪一个路线行走,也能控制巡逻进行的速度。若非事发,谁也不会发觉他的配合。
而那两把被藏起来的凶器,是梁超同谋的令一佐证。
当时李昴突然放出信号,一众人急退,袁凭慌乱之中把兵器丢在巷子里,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取回。
梁超带人进入巷子,发现兵器之后立刻将其捡起,藏于一侧,寻机会处理的时候,刀上的血滴在了身后那名兵卒的鞋面上。
梁超说当时没有人单独留在巷子内,他抛个兵器,根本不需要独处,只需要避开旁人的视线再制造出一点噪音掩饰住兵器落地的声音便成了。
至于他将两把兵器都藏起来,是因为他认出两把兵器皆属兵马司所有,机会稍纵即逝,他一时想不了那么多,便索性想法子瞒过所有人将两个都处理了。
而另外一个从犯,大概就是那个被梁超指使去找医者的巡兵。
在监察司赶到之前这段时间,他和所有人待在一起,没有时间去藏匿凶器,魏潜却是在灶膛里找到它们,这说明有人在他抛了凶器之后进行藏匿。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是那名半途离开的巡兵。
到此,案子算是结了,可是仍然有许多未解之谜。
李昴有件衣服凭空消失,既不是孙尺他们所为,那不见的衣服去了哪儿?还有,背景神秘的柳意娘当真与这件案子没有任何关系吗?
魏潜将衣服失踪作为案情疑点写在了卷宗里,而那柳意娘,除了李昴死前曾见过他,尸体盯着柳树,确实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与此案有干系,只能放了。
“五哥好像不高兴。”崔凝现如今已经能从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喜怒哀乐来了。
魏潜扬起嘴角,“没有,只是在想事情。”
崔凝撇撇嘴,转念问道,“五哥也把袁将军的冤情禀报圣上了,圣上并没有说什么,你还是要查吗?”
从孙尺的叙述之中,魏潜察觉到那个案子确实有内情,只是圣上听了他的话之后没有丝毫表示,显然是不想再翻出旧事,而他,要违逆圣意吗?
魏潜摸摸她的头发,“既然承诺了就必须去做。”
他声音很轻,仿佛在说一句真理般,从容而坚定。
“后悔了吗?”魏潜笑问她,“你觉得自己是个麻烦,不想拖累我,万万没有想过其实我才是个大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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