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蕊小心的护着小腹坐下,祝慈也坐在自己位置上。
流烟往圈椅里放了一个鹅绒羽垫,让自家主子靠着舒服一些。
白新蕊扫视了一圈再坐的众妃嫔,目光落在一空位子上,眉尖微挑,神情似笑非笑。
“不像鹿才人身娇体弱的,走一步喘三步的。臣妾可学不来那矫揉造作的模样。”
鹿筝自从被诊出有了喜脉后称日日吐的昏天黑地,吃不下一粒米,以此变着法的让皇上去看她。后来随着月份大了,又开始这疼那儿痛的,跟着瓷娃娃似的,受不得一点磕碰。
所以皇上特允她可以不用日日去向皇后请安,直到平安诞下皇嗣。
徐庭月一听这话当即脸色微沉,谁不知道鹿才人是她的表妹。白新蕊这么说,不等于是当众打她的脸么。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每个人的体质并不相同。贵妃娘娘您身强体健的,旁人是自然比不了的。”
她语气有些凉,“鹿才人自怀有身孕后就一直吐的十分厉害,食不下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哪像贵妃娘娘您心宽体胖的,心里不装事自然是无忧了。贵妃娘娘也是快做母妃的人了,就算不能感同身受,也要口下留德才是啊。”
“哦,是么”白新蕊尾音拖的长长的,带着慵懒散漫的意味。
“鹿才人这都快五个月的身孕了,还整日的吐呢知道是怀的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得了什么重病。”
白新蕊轻轻抬起眼皮,扫了徐庭月一眼,唇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她伸手摩擦着左手食指上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戒指,手指白的如同月色一般。
“淑妃和鹿才人即是同宗的好姐妹,鹿才人进宫才仅仅一年就有了身孕,怎么淑妃妹妹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徐庭月脸色一变,有些恨恨的咬着唇里的软肉。入宫之后一直没有孩子,是她长久以来的心病。
明明她承宠多年,皇上一月当中有五六日都在她的寝宫,可肚子一直迟迟没有动静。
原先还有白新蕊相伴,她们都很默契的不提这事。如今白新蕊反倒有了,还当众戳她的心窝子。
祝慈暗暗的打量着徐庭月。她跟鹿筝的眉眼十分相似,不过鹿筝五官小巧精致,而徐庭月的五官更加舒展大气。
她穿了一件浅绯色撒花齐胸襦裙,梳着双刀半翻髻,妆容精致称的一双明眸明媚如珠。额角的花型花钿用细碎的珍珠作为点缀,愈发显得气质恬静。
怪不得她能跟白新蕊想抗衡多年,无论是姿色还是身形亦或者是才情,都不相上下。
“淑妃妹妹不会恼了吧大家都是姐妹,你要是连这点玩笑都来不了,那本宫往后可不敢同你说笑了。”
白新蕊用团扇遮面。扇面是用蝉翼纱做的,绣着婀娜翠绿的柳枝,柳枝下面站着一位红衣女子。虽然寥寥几笔,却极为传神,旁边还附了一首诗。
“不过话又说回来,鹿才人是淑妃妹妹的表妹,她的孩子自然也是你的孩子。”
“那是自然。不管是哪位妃嫔所生,只要是皇上的骨肉,嫔妾定当会视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