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雅不由地想,难道跟着她过来的

方才他可看了自己好几眼呢……

虽说母亲私底下和她说过,要她博得定西王的青眼。

定西王的确俊朗非凡,风姿绰约。

但定西王也实在冷若寒冰,生人勿近,叫人看着心里有点怯。

谢长渊就不一样了,不管是眼神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温柔如春风一样叫人舒适。

若被这样的男子刮目相看,陈书兰心里多少有点欢喜得意。

“前面有些吵。”谢长渊温声笑说:“我第一次来冀北,本就有些水土不服,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好,因而被吵得头疼,就来这里找找清静。”

“没想到会和陈二姑娘偶遇。”

“前面是有点吵……”陈书雅朝前面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带谢公子到那边亭子里坐坐吧,这是我家,也算是尽地主之谊。”

谢长渊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公子这边请。”

陈书雅在前带路,一边介绍和谢长渊闲聊着冀北的气候。

到了亭子里,她命人去准备茶水点心送来。

谢长渊“唰”一声展开折扇轻摇慢摆:“陈家的姑娘都这么懂事,这么细致吗”

“我们……”陈书雅被夸的脸红,低头说道:“我们自小都受嬷嬷教导,嗯……规矩礼数都是仔细学过了的。”

她飞快地看了谢长渊一眼,试探着说道:“大姐姐的礼数是我们几个里学的最好的,爷爷也很喜欢她呢。”

“你是说陈大小姐”

“是啊,大姐姐,谢五公子应该很熟悉的,她是陈家最端庄的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前还和她院中护卫学过射箭和骑马呢。”

话落她还直勾勾地看着谢长渊,像是等着他说点什么。

谢长渊淡笑:“哦哪个护卫啊,我认得一个她身边的护卫,好像叫什么清——”

“清辞,陈清辞!”

陈书雅低低软软地说道:“那个是陈家的家奴,后来被选中到大姐姐身边去,名字也是大姐姐给取的。”

“那个护卫可忠心了,日夜守在大姐姐身边,听说睡觉都是在大姐姐房门外面呢。”

话落,她又看着谢长渊,一幅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大姐姐对他也很关心,还亲手帮他裁过衣裳,做过鞋。”

谢长渊“哦”了一声,眸中划过一抹暗光,“这些事情,三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我——”陈书雅愣了一下,抿着唇说:“我也是听下人说起来的,今日见谢公子觉得亲切,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

她捂着嘴说:“谢公子,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这种事情说出去对大姐姐名声不好。”

“当然。”

谢长渊笑了笑,“听起来三姑娘和大姑娘情分极好啊……”

“是啊。”陈书雅点头:“我们姐妹素来关系好,阿娘还总说让我拿大姐姐做标杆呢,只是我啊,顽皮淘气,一点也学不会大姐姐那样。”

谢长渊懒懒地摇着扇子。

这陈书雅看起来天真懵懂,单纯可爱,说的话也好像是无心之失,夸赞陈书兰的。

但字字句句都是软刀子,贬低陈书兰,暗示陈书兰和护卫私相授受不清不楚,暗示陈书兰假端庄……这小小的年纪,可真是够有心计的。

要是云祁娶了这么个玩意儿回去,那小妹的日子估计得鸡飞狗跳。

“谢公子,你怎么不说话”陈书雅眨着眼睛问。

谢长渊似笑非笑道:“嗯,我在想,陈三姑娘的确比活泼灵动,讨人喜欢,不像陈大姑娘那么……呆板。”

不远处的陈书兰正好听到那最后的“呆板”二字,脚下顿了顿,之后冷着脸往前头去了。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