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一叹,没有说什么,但眼底却划过满满的心疼。
陈书兰自幼丧母,父亲陈志缘又是个毫无责任心的父亲,陈书兰在陈家大房备受折磨。
她过的最好的那几年,却是被内定做定西王正妃的那几年。
今时不同往日,陈书兰在大房又恢复成了以前那种状态,甚至比以前更加糟糕。
因为她长大了,面临婚嫁之事,而她的婚嫁之事,她自己无法做主。
大房这里就是个火坑,多待一日就有一日的不安全。
刘嬷嬷轻拍着陈书兰的肩膀安抚着她,忽而忍不住低声说:“小姐,你得早点给自己谋个出路。”
“谋什么出路”
“自然是婚事……”
刘嬷嬷叹道:“梅夫人把老爷之死归咎在小姐身上,对小姐是恨之入骨,小姐过的越惨她越开心,绝不会给小姐安排什么好的亲事。“
“大少爷,小姐也是知道的,他一心想着怎么和二房夺爵,把小姐当成筹码计算呢,他也绝不会真心为小姐考虑。”
“小姐、小姐身边就只剩我这个老婆子,和青苔,我们两人帮衬不上小姐……”
话到此处,刘嬷嬷心酸落泪,“小姐您得自己为自己好好谋划才行,不然去求求老王爷,真的不能这么耗下去了。”
陈书兰陷入沉默。
其实刘嬷嬷说的这一切她何尝心里不清楚。
只是,嫁人
能嫁什么人
谁家又能是她避风的港湾。
她在亳州忽然恢复记忆,过去的一切血淋淋地摊开摆在她的面前。
她尚且来不及为陈清辞惨死在自己面前的事情哀悼,就发现自己又和谢长渊纠缠不清。
因为一场失忆,一切都乱了。
谢长渊,这个当初在京城不过见了两面的男人。
她怎么就能和他……
她的心里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脑子里也乱糟糟的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到后面越来越靠近冀北,她看似逐渐冷静了下来,又是当初那个陈家嫡女陈书兰。
但实则心中却一片茫然。
回了冀北,又能怎么样……迎接她的不是温暖的家,父母的怀抱,兄弟姐妹的友爱。
而是冷嘲热讽,满院的恶意,和让人身心疲惫的算计。
陈书兰闭上了眼睛。
刘嬷嬷迟疑地说:“小姐,谢五公子对您……您不然找他想办法,他对小姐也并非无心。”
陈书兰没有说话,刘嬷嬷也不好再多说,只是将陈书兰揽的紧了些,轻拍着她的肩头无声叹息。
小姐需要有人守护。
而如今没有能守护她之人,她又不愿主动去老王爷面前为自己讨些好处。
在这大房宅院之内,小姐还能撑多久
马车回到陈家,陈书兰随着刘嬷嬷和青苔刚进到院子里,就见陈文琢坐在院内等着她。
“考虑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