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那是一个神仙般的少年,他站在那处就幽幽绽放出遗世而独立,清冷独特的气质,一如深谷之幽兰又如崖间之青松,让人有着强烈的亲近之感。

他似笑非笑地站于沧海耀祖与沧海耀宗之对面,额前发丝轻舞飞扬,眸中精光闪现。

这时风突然吹过,送来无数金桂丹香,那金色的桂花瓣却拂过了他淡色的薄唇,企图留下香味点点。

他修长的身体挥洒着力量与青春的狂野,却又不失孺雅与淡然,两种矛盾的气质却造就了他颠倒众生的风流。

俊美之极,优雅之极,狂放之极,如磁铁般让人忍不住靠近。

怪不得沧海耀祖这样暴燥的人会这么纵容这个少年的无礼。

莫离殇亦带着欣赏远观着这个少年,仿佛欣赏一朵菡萏般心存欢喜,而其间更有她都不能觉察的亲近感,而她更不知道这个少年曾是与她见过的。

少年远远地站在那里,眼神漫不经心地越过了莫离殇,仿佛视若未见的飘忽而去,谁也不会感觉到他心神的微动,他清澄的墨眸依然是平静无波,却有着让人山雨欲来的窒息之感。

“一共十万两黄金,你们要么现在赔我,要么就得带上我,一直到把钱还上为止。”少年的声音就如空谷回音,透着空灵的意味,让莫离殇听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种声音怎么可以与钻在钱眼的人相提并论?

沧海明月见她若有若无地笑,顿时心头醋意丛生,低声道:“左右不过是个市侩的少年,你去笑得这般高兴?”

莫离殇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原来沧海明月是吃醋了,于是忍俊不住嗔道:“你不觉得这个少年很矛盾么?明明不是那种爱财之人偏偏作出满是铜臭之状,倒让人十分怀疑了。”

沧海明月听了亦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少年,突然纵身而起,对着少年一掌而下。

“明月,不要!”不知道为什么,莫离殇见了顿时大惊失色,第一次她为除了沧海明月以外的男子而担心了。

可是沧海明月却根本置之不理,仍是鹰击长空毫不留情的击向了少年。

“手下留情。”这时沧海耀宗却面色一变,纵身一跃,挡在了少年的面前,伸出双掌迎向了沧海明月。

沧海明月见了微一叹息,收回了手掌,如落叶般飘然而至站于少年对面。

“原来是南国的十三殿下南宫溪!十三殿下可是微服私访么?”沧海明月站在少年面前突然轻启薄唇语含讥讽,他一句话让众人大惊之色,没想到这个翩翩少年竟然是南国风头最尽的十三殿下南宫溪,听说南宫皇上子嗣众多,却独独钟爱这个儿子,只因为此子最为聪颖,又是他心爱妃子莲女妃所生,自从莲妃死后更是把他当成心中之宝,南国的所有众人都肯定,将来的南国君王之位定是传给此子。

南宫溪见被沧海明月识破了身份,亦不掩饰,只是淡淡而笑道:“明月太子亦是让人出其不意,竟然装作医官混在奴群之中,难道太子童心未泯,亦想享受一下为人奴仆的滋味么?”

沧海明月倒并不生气,只是冷笑道:“这东国与南国素来交恶,南宫皇子却只身身犯险地,让人钦佩不已。”

“见笑了,难道沧海太子昔日前往大昭获美人芳心之时亦是大张旗鼓么?”

沧海明月阴阴一笑道:“呵呵,本太子是为博美人一笑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南宫皇子却并非如此吧?看南宫皇子孤身一人车毁人伤,看来是在东国受了袭击,欲找庇护来了。”

谁知南宫溪峰眉一挑,失笑道:“沧海太子真是联想丰富,怎么就认为本皇子是在寻贵国庇护了?这分明是贵国的车队撞坏了本皇子的马车,贵国的两位皇子可是亲眼所见,本皇子要求赔偿并不为过吧?”

“是么?”沧海明月嗤之以鼻道:“南宫皇子能孤身一人来于敌国,想来武功十分卓越,那么武功致使马车失灵相撞亦不无可能。”

南宫溪听了大笑道:“沧海太子此言差矣,这天下谁都知道本皇子天生体弱不得习武,但却好周游各国,说本皇用武力使两车相撞真是好笑了,何况听说西秦国的另两位皇子亦是人中龙凤,武功别具一格,要想在两位皇子面前偷奸耍滑的话,岂不是小看了两位皇子?”

南宫溪此话彼有离间之意,让沧海明月脸色微微一变,他可以对文良嫔不屑一顾,但对于这两个弟弟还是要顾到脸面的,于是他冷笑不语。

这时沧海耀祖却打起了哈哈道:“皇兄,确是咱们的车马无状,撞了南宫皇子的车。”

沧海明月听了冷冷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他是一个草包,这沧海耀祖男女通吃已然不是什么秘密,没想到竟然色迷心窍到这种地步,连这种烫手的山芋都敢接,这可是东国的地盘,东国与南国素来是驴唇不对马嘴,眼下南宫溪能一人在此,而且明显是受了伤的,定然是受到了东国的袭击,所以他才会想到这种办法欲混迹在西秦的队伍中以求安身。

可是一旦将南宫溪置于西秦的队伍中后,必然后患无穷,这不啻是挑战了东国的国君海东青的权威!海东青是什么?

海东青是世上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之称。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代表着勇敢、智慧、坚忍、强大、永不放弃的精神。

东国本身骁勇好战,加上以此为名,可见海东青的野心与狠心,他为人本来就十分狡诈,如今这么个明正言顺的理由送到他的面前,他不借机生事才怪,虽说西秦不怕他,但却在他东国的地盘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西秦亦敌不过源源不断的暗杀。

沧海明月正欲开口拒绝,这时沧海耀宗却笑着开口了:“这损坏东西当然要赔偿,但我们出门在外确实未带这么多的现银,既然这样,南宫皇子就跟着我们也无妨,只是我们西秦人苦惯了,恐怕南宫皇子久在皇宫养优处优不习惯我们的旅途艰辛。”

沧海明月眼一眯,不明白沧海耀宗怎么会这么糊涂,竟然答应了南宫溪的要求,这话要是沧海耀祖说出来,沧海明月不奇怪,可是怪就怪在是沧海耀宗说的,沧海耀宗可不若他兄长这般没有脑子。

南宫溪听了轻笑了声,立刻打蛇随棍上,道:“出门在外没有太多的讲究,如此打扰了,不过本皇子不是爱占便宜的人,旅途费用可从赔偿里扣除。”

“好说。”沧海耀宗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走到沧海明月身边道:“南宫皇子的身份特殊,不如就由皇兄招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