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也就难怪了。毕竟境界不高,又守在一介落魄宗门里不知多久,见识浅薄些也正常,倒是省的他多费心力了。那怔愣之色并未在张修远脸上停留多久,一眨眼间,他便从怀中取出一张请帖,做足了姿态微微躬身抬手往前递。跟在车驾边的的随侍见状也上前将那请帖领了回来,透过车帘递给云华。张修远恭敬道:“那在下便在归元宗内,恭候先生大驾!”这人来的莫名,走的也飞快,不多时车马就重新开始往前行。云华面色却仍不见缓和:“归元宗的人能查探到陛下回京的路线,还敢前来拦车,只怕不止做了这一手准备。”无极宗旧址那些新来的小辈或许是不知道的,可参与过那场大战的老东西必定清楚的很,就算他们暂且没有参与进来,凭着穆春晚上次能寻过来,便知找到无极宗并不是什么难事。凌游自是懂得他的意思,拍了拍云华的肩膀,宽慰道:“山上山下皆有师尊设下的防护阵法,闹不出什么大动静,而且还有二师姐跟六师妹在,师兄不必过于担忧。”这话落下才没多久,便见一纸鹤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云华的肩上。车厢内静了一刻,今朝跟凌游都看着云华。云华微微眨动双眼,抬手间那纸鹤便化为飞灰融于风中。“无极宗内,的的确确也去了人。”但情况却是与他们截然不同。或许也是顾虑这无极宗再怎么落魄也仍旧是宗门,更何况他们并不知宗门内藏着多少人,所以他们归元宗是派了一队弟子前去的。山下村民见得这阵势,自然是一时慌了神,虽然那些归元宗弟子也如张修远那般一样一口一个请字,但这无极宗百年间无人造访过,自是闹得人心惶惶。亏的之前曳雾留给村民的符箓中有几张传音符,曳雾一得消息带着人就下来了。云华走之前跟留在宗门内的其他人大概告知过情况,如今见有人来,也是早有预料之事。一时之间两方对立,先是归元宗的弟子开了口,仍是张修远那副说辞。“今日造访,是特来邀请无极宗弟子于十日后参加归元宗祭师大典!”那人说到此处顿了顿,让身后的人递了帖子到曳雾面前。要去往无极宗不止这么一条路,可他们却偏偏选择守在了通天梯下住满村民的村口处,与其说是请她看倒是威胁更符合些吧?曳雾微眯起眼打量那张请帖,倒是画的精致非凡,龙飞凤舞的。只是辛夷因着身体与原因不便下山出面,穆春晚的身份也是个问题,郁蘅又去照顾村民以防意外,所以如今站在曳雾身边的,是凌子晋。凌子晋一挑眉,看了眼请帖又看了眼那拿着请帖的人。“你们要不说是请,我还以为你们这么多人来是要找事的呢。”归元宗那为首之人倒是面不改色道:“若是造成了误会,那总归是在下疏忽了。只是既然是请,不多来些人又怎么看得出我们归元宗对无极宗的重视呢?”确实是重视,就差没把他们无极宗给围了,能不重视吗?凌子晋翻了个白眼,一把将那请帖抽了出来,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就你会说话。“得,这请帖我们也收了,你们打哪来回哪去吧就。”收是收了,那去不去可就另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们村里的大花都明白这个道理。那为首之人动作稍显迟钝,虽然这结果是他们想要的,但为什么就感觉哪哪都怪让人不爽的呢?曳雾站在原地不动声色把凌子晋往后拽了拽,顺便把他手里藏着的那几颗爆炸丹也给顺了出来。一手揪着凌子晋,曳雾皮笑肉不笑道:“我无极宗向来没有留客的习惯,请吧。”“那便告辞了。”这一出总过程不出五分钟,直到归元宗一行人已经走到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曳雾才一甩手当即就准备回山上去。该死的归元宗害的她非得下这个山真他娘的晦气,一个祭师大典整的跟个什么一样,都请到别人家里来了!等回去了她必扎十个小人诅咒他们!曳雾怒气冲冲的几个大跨步往回赶,但却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一样放了只纸鹤出去,顺便回头看向凌子晋道:“怪哉,他们归元宗原来还有师能祭奠啊?”京都车马停在城门前,守城的士兵从随侍手里接过令牌,堪堪只看得一眼便高呼一声放行,又讨好似的朝那随侍躬了躬身。今朝就坐在车窗边,听得此言便知晓是到了京都,掀开一角车帘往外看。这京都就在天子脚下,守在皇宫之外,自是一派繁荣昌盛,一眼望去街边尽是高高飘扬的商铺旗帜。车外路过的人或身着军装巡街,或普通市民,年轻或苍迈,富贵或平凡。是与无极宗山下小村截然不同的景象。一入京都,自是离皇城不远了。云华却在此时出声打断道:“停车。”一旁守着的随侍不解,但少帝本人已应允,便也抬手止了步。这车马停在大街当中,一时竟也无一人过问,云华掀开帘子下了车,停在了少帝的车厢边。“我早已不入皇城,现下与师弟师妹也不过一介寻常人,若是跟着陛下入宫,恐遭非议。”少帝微微凝眉,但又想起今日拦车一事,便也知云华所言即是为自己着想也是为他着想。“好。朕会派人带你们入住这京都客栈,除去替朕制作幻境之外,其余时间先生便可同两位道友好好在这京都之内游玩一番。”少帝从车帘内伸出一只手来,将其中一位随侍安排到云华身边。云华也没拒绝,拱手做揖后,便见那少帝车驾渐行渐远了。今朝跟凌游自是在云华下车后没多久便也跟着一同下来了。如今真真切切的踏在京都的土地上,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从秘境离开后就一直积压在心头的思绪也终于能短暂放下片刻。
第36章 他们竟还有师可祭(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