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个方向扑去",严格说起来,是一个错误的表述,因为我并不是用身体去扑,而是我的灵魂以一种瞬移的方式突然换了个地方,我游戏中的身体,却依然还在原地。
"方向"也不对,因为我根本不是朝东南西北上下去的,没有方向,只有目标地址和源地址,而两者之间的连线,却是无法用物理方位表示的。
所以,事实上,这一瞬间,我只是想让自己的灵魂出现在逃出终极世界唯一的那个点上,并且一下子钻进去,而我一想,就成功了。
哪来的这个点?应该是云中客留下的,他要将我带进终极世界,就必然要开一个门。
我怎么现的?因为在茫茫的白气中,实际上隐藏着一道微不可视的白光,这白光是弯折的,或许可以形容为"光纤",这,就是我灵魂与自己游戏设备之间的联系,当我振奋起斗志的时候,排除了杂念,上帝保佑,我竟然在种种假象中现了它。
云中客的程序确实非常强大,但还没有达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而天极的游戏设备,尤其是我这一套顶级设备,性能确实对得起它的价值。
当初只是三十万世界币的设备,都能够穿过雪克的黑暗空间,将我与无限世界紧紧相联,雪克一直无法将其切断。云中客也许强于当年的雪克,但面对更加强大的白光,他也无法完全干扰阻断,只好用一些云气来掩盖。
其实云中客之所以迟迟不对我用强,担心我一部分灵魂会顺着"光纤"回到无限世界也是原因之一,他是无法把我的灵魂从白光中完全抓回来的。
我已经钻入了通道,身后传来云中客一声轻咤,强大的数据流向我飞的逼近。
云中客的反应,本来还可以快上一点,有希望把我拦截在通道之外的,但我刚才那句话对他起了一点点干扰。
我说三个字,并且属于非常重要的三个字,云中客就专门准备了一个接收分析三个字的函数,结果,只得到了一个字的赋值,因此他又赶紧换成了单字的函数,这样一个小小的转换时间,对于正常人类来说和没有一样,但对我来说,却是宝贵之极,十亿分之一秒的时间,已经足够我在数据的世界里传很远了。
但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一出终极世界就回到无限世界,我象是落入了一个数据的宇宙,银色的世界里,划过密集如雨的流星束,仔细看去,都是由o和1组成的,连身后的云中客也是,但我自己的身体,除了o和1之外,似乎还有一些看不清的数字,或者说不象是数字,这大概就是灵魂在网络中存在的形态吧?
这对我来说是绝对新奇的感受,但眼下却不是体验的时候,云中客数据流的传输度,显然会比我这个新手快许多,一旦被他追上,恐怕我再没逃脱的机会。
来自我游戏设备的白光,在这网络中也显示为o和1,但拥有智能程序的我,很容易就将它从亿万道流星中找了出来,顺着它的线路,以近乎光狂奔。
数据的传输,原本都是近光,但网络庞大的交通系统,总会有堵塞和干扰现象,即使是如今级的宽带也无法避免,因此,跟着白光穿梭的我,终究还是被可以自由选择通道的云中客追上了,能够达到这种地步,看来云中客自己开出了一种网络传输协议并用某种方法使网络世界承认它。
浩然的数据流,向着我整个的笼罩下来,在我的前方,更形成了一道数字屏障,这屏障甚至暂时使白光也停滞了。
现在我才现云中客的程序有多强大,他用于追击我的程序,应该只是其本体的一部分,其体积和密度就已经过我五倍还多!
生存与毁灭,尽在须臾刹那间,我的意念出吼声:"万马齐喑!"在纯数字的领域,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可以脱离游戏环境使用这些级技能。
我的灵魂与程序,在这一刻,结构瞬间重组,形成了一个极不稳定数据包,但在这种不稳定间,却释放出强大的压制力量。
网络空间中顿时出现了疯狂的混乱,原本有序行进的数据流,突然乱了方向,数据流之间撞在一起,溅出无数的银花,现在,再无通道可言。
"万马齐喑"只是一段程序,其原理是把玩家的灵魂改造成一个巨型的指令干扰器,在无限世界中,这个干扰器被设定为只对座骑类生物有效,在脱离了无限世界环境之后,这一限制没有了,各种类型的数据流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干扰。
虽然我的灵魂与程序力量,在庞大的网络世界里,就象一粒小石子,但别忘了这里是信息高公路,一粒不安分的石子在近光的世界里,足以掀起恐怖的数据风暴。
不知道我这小小的指令,使世界上多少系统产生了混乱,我现在所有精力,都用在努力自保上了,因为身处数据风暴的中心,我已经快要被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