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的终点站在阳城。</p>

沈绣婉随着傅金城等人走下火车，这座西北城位于戈壁荒漠之中的一座绿洲里，不及沿海繁华，种了许多耐旱的沙枣树，房屋低矮商业凋敝，还是很落后的样貌。</p>

众人落脚在城里唯一一座招待所里。</p>

昼夜温差大。</p>

沈绣婉问招待所多要了一床被子，低头铺床的时候，余光注意到傅金城站在窗边，一边抽烟一边看外面的夜景。</p>

诚然这里是是没有什么城市风光的，但是夜里的星星似乎比沿海更加明亮澄净，抬头仰望的时候，仿佛伸手就能摘到它们。</p>

金城不知道在想什么，侧脸轮廓隐在烟雾里，看起来深邃而沉默。</p>

沈绣婉铺好床，在床边站了片刻。</p>

她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烦恼，但话到嘴边，想起他们两人向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进行谈话，于是又变成了寻常的一句言语：“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澡？”</p>

傅金城没看她：“你先去。”</p>

沈绣婉轻轻“嗯”了一声。</p>

今夜便再无话。</p>

第二清晨，沈绣婉跟着傅金城去招待所对面的面馆吃饭。</p>

出门的时候，恰巧撞见两个人高马大金发碧眼的洋人拎着皮箱，招了两辆黄包车，往街道另一个方向去。</p>

她不禁稀罕：“怎么连这种地方也来了洋人？”</p>

傅金城没话，径直在榆木方桌边坐了，示意面馆老板先上几碗牛肉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