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离家，她从未做过这么离经叛道的事。</p>

仿佛她不是在逃离这个家，而是在和金城一起逃离命运。</p>

踏上开往燕京的那列火车时，沈绣婉想，她永远都会记得今夜的这场大雪和逃离。</p>

……</p>

火车是中午到燕京的。</p>

方副官特意开汽车来车站门口接人，沈绣婉钻进车里的时候，发现司晓棠也在。</p>

司晓棠坐在后排，戴了一顶崭新的呢帽，穿了件蜜合色开衩旗袍，外面罩着件纯黑色大衣，嘴唇涂得很红润。</p>

她拎着手包，关切道：“人死不能复生，三少奶奶节哀。”</p>

沈绣婉略一颔首，不想跟她话，将脸转向车窗外。</p>

司晓棠问道：“三少奶奶是在生我的气吗？”</p>

“司姐，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p>

“因为三爷要陪我，所以才没能和你一起去给沈老爷子送葬。后来我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他才匆匆赶去南方找你。对不起，我似乎耽搁了你们家的事。”</p>

沈绣婉紧紧握着双手，心脏突兀的疼了一下。</p>

原来金城迟到的那两，是在陪司晓棠。</p>

不过，她早该料到是这样，她又有什么可难过的？</p>

窗外大雪纷飞，燕京的一切建筑都白茫茫的。</p>

沈绣婉突然想到，这两在姑苏，金城对她好完全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当然也出自于他骨子里的教养，他本身对她仍然是没有爱情的。</p>

她正思量，傅金城突然道：“司晓棠。”</p>

司晓棠弯着眼睛：“三爷叫我做什么？”</p>

傅金城看了眼沈绣婉的侧脸。</p>

他想告诉她，是因为司晓棠故意隐瞒了那通电话，所以他才没能及时陪她回娘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