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经验不够，海涅都想直接给多多升到七级。</p>
可惜四兄弟外出化缘至今颗粒无收，海涅从未如此渴望过经验。</p>
但这也够了。</p>
随着最后一个五级玩家来到了六级，海涅也正式踏入了六级大关。</p>
他的感知一瞬间突破了地宫头顶的岩层，抵达了上方的神殿。</p>
无论是正在装神弄鬼的捉羊，还是陷入美梦中的几人都对此毫无察觉。</p>
但海涅清晰地看到那颗心脏——乌鲁蒙特的心脏正在跳动，同时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冲他呐喊。</p>
“救救我，救救我！”</p>
没等海涅有所回应，这声音便与他此刻灵魂出窍般的状态一同消失。</p>
但声音却牢牢印刻在了他的心底。</p>
回过神来，海涅看向两眼呆滞的威廉。</p>
后者的世界观崩塌了。</p>
在他眼中，这主仆二人的精神力都在刚才猛然提升了一大截，从一个他看不懂的水平一跃达到他更加看不懂的境界！</p>
魔法…</p>
魔法不存在了！</p>
即使是最激进的、最禁忌的法师、研究员们也遵循一条公理：</p>
人的精神力只会在两种情况下骤然膨胀：</p>
一种是与其他灵魂融合，使魂质增加。</p>
另一种则是自爆前将力量调动到极限。</p>
可无论哪种，都会伴随着新生命的诞生或个体的消亡。</p>
然而现在……</p>
升了级的多多来到威廉面前，脸上没有炫耀也没有得意，而是以一种超然的平静注视着他。</p>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p>
威廉支撑着快要虚脱的身体，勉强坐在地上。</p>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还有……还有您。”他看向海涅：“您说想见我？”</p>
他声音干涩地问。</p>
“雷德是我的使徒之一。”</p>
海涅缓缓开口道，声音轻盈的就像心情很好的斯内普教授，每一個尾音都由重到轻，最后空灵地回荡在这沉睡千年的地宫中，显得神秘且超然。</p>
“而你，是我选中的下一个使徒。”</p>
“为什么是我？”威廉瞪大了眼睛。</p>
“因为你们在‘未来’都会死，可如果活了下来，这就足以改变未来。”</p>
威廉心里一沉。</p>
他本能地抗拒这个回答——无论是关于他的“死”，还是关于未来。</p>
可就在这个瞬间，他猛然看向雷德，由此想到了另一种可能——</p>
这个柯努人之所以如此了解自己，难道是因为……</p>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你猜到了真相。”</p>
海涅继续道：“在某种未来中，雷德是你的朋友，于是我拯救了他，从而拯救了你，一切都是既定的宿命，无论你相信与否。”</p>
“‘原本’的我……会怎么样？”</p>
威廉低声问。</p>
多多：“原本的你会在虚空灾难第三年死去，起因是对梅尔文女士与帕威尔结婚一事心怀不满……”</p>
“等等！”</p>
威廉急忙叫停了对方：“帕威尔？帕威尔·费德洛夫？那个凯威斯特的野蛮尼斯人？那个浑身肌肉的光头蠢货？”</p>
“是他。”多多点头道：“原本的虚空灾难持续了五年，其中维利塔斯被困三年，修复整个大陆的魔网用了两年。在此期间，奥普瑞公司的虚空囊卖得日益艰难，其他与魔网、虚空相关的产业也都大概如此，唯有凯威斯特的私人安保欣欣向荣，他还吸纳了大批没活干的飞行士，让他们当祥子拉黄包……呃，我是说，一种类似空辇的新兴单人交通工具……”</p>
…</p>
惠惠：“真有伱的呀，骆驼祥子是吧！”</p>
多多：“好险好险，差点说漏嘴！海涅应该不会发现吧？”</p>
惠惠：“他问我了，我帮你搪塞过去了，快说谢谢！”</p>
多多：“嘻嘻嘻，谢谢腹黑姐不杀之恩！”</p>
惠惠：“？？钱多多你有病吧！”</p>
…</p>
海涅心里顿时一麻。</p>
我特么问啥了？？？</p>
怎么造谣的本事也会传染啊！</p>
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是礼貌性地私聊了一两句，惠惠不出意外地敷衍了事，但也因此十分自得，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p>
很好，这波没有人受伤。</p>
这边多多简单介绍了另一条时间线上梅尔文的遭遇后，威廉仍然无法理解母亲的选择。</p>
“那她也不应该选择那样一个蠢货！”威廉怒道：“她明明有那么多选择，她还认识六人议会的……总之她不可能那样做！”</p>
“海伦达·奥奇是吧？”</p>
多多平静地说道。</p>
威廉瞳孔皱缩——</p>
海伦达，六人议会中的卢库人，来自永恒黎明的八级神官与圣言牧师，同时也是一名“圣光法师”。</p>
这绝对是最高机密，他怎么知道？？？</p>
“既然说了这么多，那不如‘剧透’的更彻底一些。”</p>
多多继续道：“在那条时间线上，麦卡拉在一年前就被永恒黎明的圣光审判化为焦土，他们在周围准备的三座圣光蓄能井全部爆发，泛滥的圣光点燃了麦卡拉的空气，这里随处可见金色的火焰，因而得名灼热山区。</p>
“对于这种掀桌子行为，维利塔斯自然无法容忍，于是六人议会经过投票将海伦达·奥奇驱逐，后者回到永恒黎明，成为伊格纳西奥的助力，因此那个时候他并不在维利塔斯。”</p>
威廉张了张嘴，泛起一阵无力感。</p>
他听说过永恒黎明对埋骨地学院所做的事，那的确在维利塔斯掀起了轩然大波。</p>
后来在翠叶庭，暗影圣殿介入其中捣毁了第二座蓄能井，鹰衔山的则是第三座。</p>
这些事，他也都有所耳闻，并且还在心里做过某些推演。</p>
不出意外的话，事情的确会如对方所说的那样发展。</p>
忽然，他愣愣看向对方：</p>
“你是麦卡拉人……你说‘他’救了你，你们又知道这些……所以，所以这次麦卡拉能够完好无损，是因为你们在其中动了手脚？”</p>
他的语气逐渐激动，显然是愈发相信多多所说的话。</p>
“是的。”</p>
多多点头道。</p>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真相，是铁一般的事实。</p>
因此她根本不需要心虚。</p>
“那……那我呢？我在这件事后做了什么？我怎么死的？”威廉问。</p>
“你杀了帕威尔，然后被凯威斯特安保的人追杀，最后死在了大陆南部沿海的索森博兰通讯站。”</p>
多多半真半假地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