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他这是打算干啥呢?”地牢内,卫殿鸢突然问。他们除了聊自己的,偶尔也要关心一下原住民在干什么。夏老师:“不知道,总不能是来视察监狱风土人情吧?”捉羊:“按照腹黑姐的理论和对海涅的评价,他现在的目标应该在西蒙身上。”卫殿鸢:“啥意思,他也要加入狮王这帮人?”捉羊:“同流合污一类的吧。惠姐说西蒙才是话事人,她就是个空降高管。狮王的本地贸易既是水蛭又是摄像头,本地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得被打小报告,根本没发展空间,我猜海涅也意识到了。”夏老师:“有道理啊,东郊缺粮,但粮食好像是被卖到山区去了……话说他可以去哥德罗城买粮食啊。”卫殿鸢:“那也是狮王的贸易路线,没区别。”…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让他们分析这种事真是有些难为人了。不过大的方向没问题,就是胆子小了些。这也符合玩家的特点,在既定规则内玩出花样,但不会破坏大框架。忽然,一缕微弱的死气从外面飘了进来。海涅神色微动。这可是监牢深处,死气飘到了这里,外面该是什么样子?然而惊讶不止于此,一串经验紧接着叮叮当当地飘了进来。是温暖的击杀经验。海涅这才面露狂喜!萨总果然没事!“你怎么了?”西蒙立即发现了他的异常。经过了一夜的深思熟虑,他已经笃定了海涅没有他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所以,一睁眼他就死死盯着对方。海涅没吭声,而是继续观察。很快,他能想到的画面就出现了。一个被死气侵蚀成亡灵的狱卒扛着火铳走了进来。他笨拙地对着每一间牢房开枪,但都无法突破牢房的屏障。而且,他不会换弹。开了几枪后就抡着发烫的铜管上去砸了。奈何监牢的屏障设计的十分坚固,反而因此触发了报警装置。长时间无人响应后,天花板上探出的黄铜枪口对着走廊开始无差别扫射。狱卒就这么被打成了一滩烂泥。三人轮流卧槽,惊呼这特么是怎么了。西蒙也一脸懵。海涅忽然问他:“伱身上有没有可以将谈话内容即时传送出去的魔法道具?”西蒙惊道:“进来前他们就搜过我的身了啊!”“就没有藏在皮下、口腔内,甚至是后门的东西?”西蒙皱眉:“?你什么意思?”…夏老师:“卧槽他这么变态?”卫殿鸢:“这是他自个儿能想到的?”捉羊:“大概是被超前的世界观震撼到了,现在有些过度谨慎,就像刚学会装防火墙的小白会质疑每一个下载软件一样,不得不说他还挺严谨。”…可恶,你们居然没往五级道具上想?惠老师的课都白听了!这回是他们没跟上自己的思路,海涅也懒得继续往下演了。他没理会西蒙的惊愕,开门见山道:“是我陷害的你。”西蒙激动到蹦了起来!“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做个实验而已,我想知道金牙敢不敢真的杀你。”“你……”“答案显而易见,他敢。”“他凭什么敢?”“如果我再告诉你,我在狮王的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控制了纳加,你会诧异吗?”接连两个重磅炸弹,西蒙彻底被砸晕了!他冥思苦想一整夜都无法理清的头绪豁然开朗。难怪海涅出现的毫无根据,难怪自己对他的发迹一无所知……是纳加从源头上阻拦了情报!“然后,我想说的是,金牙也掌握了这门技术,他就准备用在你身上,所以才敢把你关起来,你现在还认为他不敢动你吗?”西蒙的联想戛然而止。他直勾勾盯着眼前之人,半晌才喃喃道:“你就是为了验证这个?”“是的,现在我从两个方面都得到了答案。”海涅看向地上那一摊烂肉。他将萨贝利亚其人及其伟大研究简单介绍了一遍。“……如你所见,最坏的情况出现了,他的确在鹰衔山,而且与金牙勾结。“而眼下这种规模的死气只有一个六级以上的巫妖试图将这里变成巢穴时才会出现。“也就是说,只可能是萨贝利亚变成了巫妖。“好消息是金牙未必会用这种方法‘置换’你的灵魂了,但坏消息是他可能没必要这样做了,如果你没有底牌的话,维利塔斯院也救不了你。”西蒙脸上的镇定一点点消失。那种源自真理院的膨胀的自信也被无情戳破了。他深吸一口气:“你费了这么大功夫,想和我谈什么?”“和聪明人讲话就是方便,我想和您谈谈未来。”海涅笑道:“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埋没在麦卡拉山区,况且……你已经加入了狮王贸易行。“对我来说,一个纳加还不够,我还需要第二个盟友。”西蒙失笑:“你是要策反我?”“不然呢?”“哈,这简直荒谬到了极点。”“这一点也不荒谬,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吗?我完全可以用那种手段把你变成我的人,就像纳加那样,可我没有这么做,你觉得是为什么呢?”西蒙的眼神变得微妙了起来。…夏老师:“羊哥,为什么呢?”卫殿鸢:“是啊,为什么呢?”捉羊:“问的好呀,我也想知道呢……不过硬要分析一波的话,可能是他嫌兄弟们太蠢了,正好鱼塘里也没有别人……他总不能因为空军就什么事也不干吧?”两人:“嗯?”捉羊:“……这个蠢指的是除了惠姐,兄弟们只会打打杀杀,不会别的。可现阶段能杀到真理院去吗?显然不能,发展才是硬道理。”夏老师:“哥们会盗墓,还知道怎么越狱呢!”卫殿鸢:“别尬黑嗷,哥们还会开浮空城!”捉羊:“……啊对对对,我说的是萨总,行了吧,萨总最蠢,这么大个人了连个宝宝都不会抓,废物!”“就是就是!”…神特么萨总……海涅差点没绷住。不过捉羊分析的没错,就是这个原因。他不能因为空军就毫无作为。那样只会形成路径依赖。而且与其说是争取生存空间,不如说是呼吸权。麦卡拉山区现在连自主呼吸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主权了。沉默了片刻后,西蒙反问:“你就不怕我告密?”海涅轻笑:“听你告密的那个人又怎么保证,你不是在完全被我控制的情况下将这些天方夜谭故意告诉他们的呢?“而且就算这个消息在维利塔斯扩散开,届时是打算杀了我的人多,还是打算得到它的人多?“到了那种地步,告发又能为你带来什么?”西蒙不禁打了个哆嗦。他盯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仿佛重新认识了他。这绝不是一个麦卡拉山区的乡巴佬能拥有的眼界和魄力……挟制?太小儿科了。阴谋诡计才玩那些,这是裸的阳谋。自己如果告密说有种控制人心的法术,那第一个被怀疑的只能是他自己。到了那时,指望那群人相信他是出于忠诚和职业操守才告密的吗?开什么玩笑……那群人从来不相信这些,他也不相信。而在真理院这种权力更迭频繁、人心复杂的地方,一个绝对控制他人的法术会引起何等的轩然大波,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力。更何况,是自己指望他的施救。而不是他求着自己合作。“我加入。”说完这句,他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身轻松。“所以造船厂到底丢了什么?”他问。“你猜。”西蒙:“?你有毛病吧?”海涅嘿嘿一笑,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现在到了下命令越狱的时候。然而没等他开口,一道土黄色的气浪就从出口方向涌来,从走廊咆哮而过。天花板上的隐藏枪口、地上的陷阱,就连屏障也被冲刷的崎岖不平。尘埃四散,老矮人图巴举着一串发着光的石头珠子缓缓出现。在他身后,则是一道久违的身影。捉羊:“卧槽,萨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