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尾羽的时候，小凤凰一点都不吝惜；正如祂自己所说，这东西隔几年就褪换一次，对祂的价值也就比头发对人类的价值多点有限。</p>

林祐将尾羽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入手处一片温暖，恰如春日暖阳照在人身上的感觉；羽毛通体呈火红色，羽管和外沿隐现金色流光，乍一看好似有火焰在表面流动，却总是一闪即逝，看不真切。</p>

这应该是一根褪下挺长时间的尾羽，残留的凤凰特性已然不多；若是放在巫师手里，或许还称得上一件珍贵的炼金道具，可对于神明或高阶的天使、魔鬼来说就不值一提了。</p>

在手里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好半晌，林祐也没看出上面有任何异样；这就是一根从小屁孩屁股上掉下来的毛。</p>

“什么都没看出来吧？我就知道！这是我身上的东西，要是不对劲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小凤凰看执笔人的眼神就像在说“早跟你说了还不信”。</p>

“或许是人类跟你的习惯不一样，我们一般不会特意去观察自己屁股上掉下来的毛。”林祐随口应道；实际上，越是没发现特殊之处，他就越感到疑惑，为什么会有魔鬼拿着一根普普通通的凤凰尾羽来找凤凰本体做交易呢？</p>

谁会在地上捡根头发，就拿去卖给头发的原主人，而且还开高价的？魔鬼只是贪婪，又不是傻！</p>

林祐觉得，之所以天使会不依不饶盯上菲尼克斯，估计也是抱着同样的怀疑。问题只在于，那帮鸟人到底在查什么，或者说防范着什么？祂们的行动是单独针对菲尼克斯，还是说对一切来自地狱的东西都抱有怀疑和防范心理？</p>

小凤凰却不知道执笔人复杂的心理活动，跳起来就想拿回自己的“屁股毛”；却不想人家黄金圣斗士的反应速度太快，这边手刚伸过去，那边直接一个高举，就彻底够不着了。</p>

“看够了就还给我！”原地蹦了两下却无计可施，堂堂第三十七柱魔神因为身高被人“调戏”，菲尼克斯的小正太面庞涨得通红，大有恼羞成怒的架式。</p>

林祐将手举得老高，尾羽好似变成了逗猫棒，逗着比猫聪明不了多少的小凤凰；一边还故意问道：“你刚才说这东西很值钱，具体值多少钱？”</p>

“我怎么知道，我自己又没卖过；你们人类那些纸片我也用不着。”菲尼克斯扒拉着林祐的胳膊就想往上爬；本来他是想恢复原形飞上去的，可是突然想到不久前的一段黑历史，立刻就熄了心思。</p>

手短脚短地虽然不方便，可总好过现出原形之后又一次被人倒提在手里。可祂却没想到，原形会被人拎着脚脖子倒提，人形态也就这么点体重，同样会被人拎着后脖子提起来。</p>

“你自己没卖过，那就是有人卖过喽？”林祐将小屁孩提在手里掂了掂，似乎在估算分量好上秤，“你就说最贵的一次卖了多少？”</p>

小凤凰双脚悬空，张牙舞爪，可惜双方体量相差太多，祂最后还是只能认怂：“几百年前的事了，听说是换了个爵位，带采邑的那种；那就是个奸商，无耻之徒！”</p>

“这么激动干嘛？难道那人不是捡的，而是直接从你屁股上薅下去的？”</p>

“胡说，是我跟他换的。”小凤凰脸红得好似要滴血，话里话外充斥着黑历史被扒的羞耻感，“他说拿一本绝版的诗歌集跟我换，我怎么知道那时候人类已经开始使用印刷术，那本绝版诗歌集是几个银币一本的大路货？我那时候才刚刚完成涅槃重返人间。”</p>

林祐顿时义愤填膺：“那确实太无耻了，比抢小孩棒棒糖更可恶，简直就是抢婴儿的奶嘴么！”</p>

“你才被抢奶嘴呢！”小凤凰输人不输阵，输了身高体量却不能再输了嘴，“快还给我，你现在才叫抢劫！”</p>

“这怎么能叫抢劫呢？我只是想同你做个交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