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好歹是个妖怪,虽然实力一般,但有基本常识,比季晓珊这个普通人强太多太多。是以,一眼就认出门口停放的马车不是凡品。顿时心惊胆战。有心劝阻季晓珊别上马车,却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神秘莫测的柳三变搀扶她家小姐上车。街上有很多很多围观群众,大部分是被柳三变带来的。在所有人的围观下,徐太平直接握住季晓珊的手掌,撩起门帘,扶季晓珊进入马车。然后。围观众人瞬间炸锅。“这个俊俏之极的贵公子想干什么?”“接余家少奶奶离开?”“私奔?”“还是保护?”“怕是没那么简单,应该另有目的。”“不怕县令追责?”“不要命辣?不怕任玉德找麻烦?”“就算你是某个大家族的贵公子,在涟寿县这块地盘上都要给县令和县尉几分面子,不然,后果可不好说。”“就这么带走季晓珊,那不就成了季晓珊畏罪潜逃?不是凶手也变成凶手了。”“还是太年轻了……”“晚上不行吗?非得大白天的,还一点也不避人。”“这是想搞事儿吧?”“……”小金鱼精恶狠狠地瞪了说闲话的围观众人一眼,跟着上车,抢着坐在季晓珊身边。徐太平笑笑,坐在季晓珊对面:“季姑娘,你可想清楚了,现在回去,一切如同之前,可是离开涟寿县县城可就没了退路。”季晓珊重重点头:“我想清楚了,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跟随柳公子搏一搏,我,我相信柳公子。”徐太平反问:“你怎么知道留下来是等死?”季晓珊深吸一口气,控制好情绪,平静道:“我有自知之明,我虽然有点姿色,但绝对不至于让余泽诚和任玉德这样的人抢夺,更配不上余家少奶奶这个身份,余泽诚娶我,另有目的。”“你知道?”“我知道,但我更害怕任玉德,面对余泽诚和任玉德的双重逼迫,我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可我万万没想到余家在任玉德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徐太平眯起眼睛:“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被余泽诚和任玉德争夺?”“想过,但没有想明白。”“一点怀疑也没有?”“没有。”徐太平摇摇头,不再追问,而是看向窗外。县衙内。衙役飞快冲进县衙,大声喊:“大人,大事不好,有人带走了季晓珊。”“什么?”乔立臣拍案而起:“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是个年轻的贵公子,乘坐一辆极其华贵的四驾马车。”“嗯?四驾马车?你确定?”“小人亲眼所见,四匹马全是白马,极其神俊,浑身上下连一根杂毛都没有,白里透着淡淡的金光,马车也差不多,是金白二色,一看就极不平凡。”“嘶——”乔立臣倒吸一口凉气。四驾马车,而且马和车都华贵至极,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人来头很大!惹不起,真惹不起!想到这里,缓缓坐下,沉吟片刻道:“去捕快班,让捕头程旭辉带人阻拦,另外再派人通知任玉德……算了,不用去,任玉德有派人盯着,只会比我更早收到消息。”“是。”等衙役离开,扭头看向身边的师爷:“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儿?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真是的,唉。”师爷笑道:“东翁,明眼人都知道肯定不是为了女人,只是咱们不知道更详细的内情罢了,不过这是任大人的事,跟咱们没关系,就算闹起来,咱们也能置身事外,这涟寿县一向如此。”“是啊,一向如此,”乔立臣苦笑一声:“我这个县令当得还真憋屈,大事不敢管,小事不用管,倒是清闲。”“待任期到,调离涟寿县也就好了,”师爷安慰:“大人上任之前不就有心理准备吗?”“就是有些失落,”乔立臣摆摆手,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去城门口守着,看看能不能等到郡里来的捕头,如果碰到,立刻把这件事情告诉对方。”“好。”县尉任玉德家。任玉德收到消息,勃然大怒。管家小声劝道:“主人,那贵公子乘坐四驾马车,恐怕身份不俗。”“哼,在涟寿县,便是皇帝来了也没用,何况谁知道那马车是不是偷来的或者私自打造的。”“要不,先试探一二?”“好,你亲自带人到城门口拦截。”“动手?”“动手!”“是!”“带上我的令牌,必要时可以调动城门口的守军。”“是!”管家重重点头,拿着任玉德的令牌出门,带领十多个家丁直奔东城门。东城门口。缓缓行驶的马车被捕头程旭辉带领捕快拦住。程旭辉望着面前这辆宛若圣人座驾一般的马车,暗暗叫苦,心里恨极了乔立臣。你乔立臣都惹不起的人,让我区区一个捕头来招惹?我的命就不是命啊?欺人太甚。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程旭辉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公子,请下车说话。”徐太平本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配角还没到,自然不会硬闯。所以撩开窗帘,淡淡道:“何事拦我?”程旭辉瞬间感受到一股慑人心魄的力量,呼吸几乎停滞,完全不敢直视面前这位贵公子的眼神,只能低头拱手行礼:“公子,您车里那位余少奶奶是余家惨案主要嫌疑人,依《大晋律》,找到真凶之前不能出城。”徐太平依旧面无表情:“哦?你待如何?”程旭辉咬着牙道:“您把余少奶奶放下,或者带回余氏大宅。”“我若拒绝,又待如何?”“公子,小人不过一蝼蚁般的捕头,求您高抬贵手。”“呵呵呵,你知道自己是蝼蚁,为何不避?”“职责所在,不能避!”“好一个职责所在,这让我想到我的一位故人,他跟你一样,也是县级捕头,嫉恶如仇,有案必究,现在已经是郡级捕头了。”程旭辉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个贵公子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只能顺着话头恭维道:“公子不凡,公子的朋友自然也不凡。”“呵呵,你有机会见到他。”“敢问公子名讳?”“柳三变。”“那公子的朋友……”“他啊,他叫徐太平,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徐太平?徐神捕?程旭辉面色微变,一时间又惊又喜,原来是“自己人”。如果有徐神捕出面,这件事情必然迎刃而解。可惜,徐神捕还没到。不过,可以套套近乎。程旭辉刚想说点近乎话,忽然抬头看向远处,面色微变,神情瞬间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