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空的瓶子已经都用完了,只剩下还有水的。
池小闲一狠心,打开瓶盖,哗啦啦的将水大声地洒下去,期待这些声音能稍稍吸引去丧尸的注意力。
“他们回来了!”楼下传来原成民惊喜的叫声。
池小闲连忙拉上窗户,跑下了楼,一看,方樾和王恒志真的回来了,他们成功地带回了两板退烧药。
顾不得描述取药的过程,王恒志赶紧开了瓶矿泉水让张运把药给吞了。
池小闲上上下下地看着方樾。
“怎么了?”
“这都超过十分钟了,我们差点把门关起来。”池小闲嘟囔道。
“生气了?”方樾盯着他看了会儿。
“……没受伤就好。”池小闲叹了口气。
“刚刚你帮了我们一把。”方樾伸手指了指庭院,“我们在一楼被几个丧尸缠住了,眼看就在门边上了,没机会进来,你弄出的动静帮我们脱了身。”
说完伸手在池小闲头上抓了一把,“做得好。”
池小闲还没来反应过来,方樾就转身去照顾张运了,只留他一个人呆在原地,慢慢的,一点点红爬上了耳根。
这是在报仇呢……之前自己睡觉的时候也玩他头发来着。
张运吃了退烧药后,温度稍稍下去了一些,但还是断断续续烧了一整晚,第二天才有些精神,跟他们一起吃了早饭。
病过一场后,方樾号召大家把仓库和阁楼都打扫一遍。
他们用水沾湿抹布将地板简单擦了一遍,然后将垃圾归拢到塑料袋里拿到二楼去丢掉。
垃圾有点重,里面有好多他们拆纸箱子剩下的边角料,原成民先拎了一袋上楼,池小闲拿了剩下的一袋,跟着他一起上楼。
走到二楼,原成门打开窗户先丢下去了一袋,正要拎起第二包,一个漆黑的身影骤然荡在窗户口。
池小闲丢下垃圾袋就冲上前,将原成民拽离窗沿。
踉跄了一下的原成民看到了窗外的东西,瞳孔陡然放大——那是一只倒吊在窗外的丧尸,头发悬垂,面朝这他,血淋淋的嘴宛如地狱的洞口。
池小闲第一反应是去拉窗户,原成民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两人合力,砰的一声将窗户迅速拉上。
丧尸的脑袋撞在玻璃上,发出声声闷响。
楼下的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赶了上来。见此情景,王恒志和张运均是目瞪口呆。
方樾到窗户口向上看了看,发现那丧尸竟是脚勾在三楼的窗沿上。
“不会一直就等着我们扔垃圾呢吧?”王恒志惊悚道。
“那也太有策略了……”张运喃喃道,“丧尸如果会思考,跟我们这些正常人还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问题无法细想。
“回仓库吧。”方樾冷静地总结道,“二楼也不再安全了,我们最好先把食物都搬进仓库。”
几个人开始把货架上的东西都搜刮到大袋子里,然后拎回仓库。池小闲却在原地愣了会儿,才上前去帮忙一起收东西。
“刚吓着了?”方樾路过他的时候随口道。
池小闲抬起头笑笑:“是有点。”
“你反应很快。”
“是吧哈哈?我其实还挺眼疾手快的。”池小闲嘴角翘起,“小时候我奶奶就说我跟猫一样,懒得时候特别懒,该机灵的时候也机灵。”
他的话让方樾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以前养过的那只小奶猫。
他们打扫完毕,拉来货架重新抵住玻璃门和窗,防止丧尸聚集力量闯入。后门也进行了加固,用两只重重的箱子堵上了。
池小闲胳膊还有点不太舒服,搬不动重物,就站在边上看了会儿,然后道:“我去仓库整理下食物吧。”
方樾回过头嗯了一声。
池小闲折返回仓库,回头看了眼,然后一闪身躲到了几摞收纳袋后面,拿出刚才在店里翻到的一面小化妆镜。
他举起镜子,拨开侧面的头发往上掀,然后看向镜子——
那里隐藏着一条新鲜的伤口,皮肉轻轻外翻着,边缘还渗着血珠。
是刚才他去拉原成民时,被倒吊的丧尸指甲划伤的。
池小闲把镜子塞进背包,又拨弄了两下头发,重新盖住那道伤口。
他很轻地蹙了下眉,一时间脑子里闪过很多面孔。
他想到了把丧尸拖出洞外独自搏斗的保安大叔,想到了从五楼一跃而下的张文声,想到了被关在地下室毫无尊严的刘希……
他转头望向门外,其他人还在挪箱子,没人注意到他。
池小闲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正要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背包,忽发现他睡觉的地砖上放着半包薯片,不知被谁用夹子封住了口。
池小闲想,或许他知道是谁。
他把薯片作为最后一样东西,塞进了背包,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仓库上了二楼。
他仔细检查了下窗外,又抬头朝上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隐藏的丧尸后,忽视手臂的疼痛,用力拉开了窗户。
刷——
白天余热的夏风,将窗帘吹得鼓胀起来,像是一面即将远航的帆。
池小闲回头看了眼空空荡荡的二楼,然后转身爬上了窗台……